“什麼都沒有。”
寒柏奪過酒瓶,木塞果然是開過的:“真是厲害啊,耍過我的手段你還要再去耍别人,你以為你那點拙劣的伎倆能騙到韓辛樹?”
安竹伸手要去搶酒瓶:“我說了沒有!”
“沒有?呵,”寒柏單手輕松鎮壓了安竹的反抗,随手拿個空杯子倒出了酒,“沒有的話,喝給我看。”
安竹一僵。
沾染酒液的杯口壓上他的唇:“喝啊,怎麼不喝。”
安竹咬緊牙關,眼波漣漣,頭向後退去,掙紮間一擡手,酒杯被打飛。
砰——
玻璃清脆地碎在地上。
全場寂靜。
……
韓辛樹并沒有上前參與這場鬧劇的意思,他等着手機那頭的消息,正要回到露台,可麻煩立刻開口,仿若見到救星般:
“韓哥哥!”
這稱呼一鳴驚人,不少人包括寒柏都露出吃驚的表情,片刻又克制地收斂回去,紛紛交換起了眼色。
韓辛樹墨眉一壓,眼神瞬間冷得徹骨,似刀般刺向某人,沉聲極具壓迫感:“誰允許你這樣叫我的?”
安竹察覺到男人聲音下壓抑的怒意,方才希冀的神情消失,喉嚨膽怯地一滾:“我,我……對不起,我一時心急……”
“——想攀關系的人多了去了,你這點手段我還看不上。”韓辛樹冷聲打斷他,将此處輕輕揭過。
在場的都是人精,聞言了然,原來隻是個想抱高枝的交際花。
安竹哽住,那些輕蔑不屑的目光壓在他的頭上,他聽到了他人恥笑的竊竊私語,身子承受不住地輕顫,也不再敢喊出哥哥:“不是,韓總,我是來……”
“這兒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
韓辛樹鳳眸半斂,居高臨下地掃過地上狼狽的人:“你可以滾了。”
安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豆大的淚珠滾落。
梁助見狀,識趣地上前去拉地上的安竹:“這位先生,請您現在離開。”
安竹卻在看到梁助的瞬間瞳孔一震,喃喃道:“不,不對。”
他想起程觀錯發的信息,分明是拜托梁助來景明接韓辛樹——可現在,梁助理怎麼本來就在場?!
再蠢的人此時也該明白自己被騙了,梁助箍住了他的胳膊,就要将他拉出去,眼見韓辛樹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安竹立刻掙紮起來,喊道:
“不,韓總!”
“我是被程觀騙來的!”
韓辛樹腳步一滞,神色不明地回頭。
一旁的寒柏聽到這名字也怔住,擰眉看向安竹。
安竹眼角通紅,聲音倔強:
“是他給我發信息,騙我過來的。”
*
程觀帶的行李不多,到了地方,才意外發現寒柏的房子是間兩梯一戶的平層,裝修格外具有生活氣息,他挑了間離主卧最遠的房間,在阿姨打掃過後,簡單收拾了下行李,算是開始暫住這裡。
晚飯時,他吃着牛肋排和沙拉,突然有些想念華姨的手藝。
早上小籠包的香氣仿佛猶在鼻間,勾得人口齒生津。程觀不是嬌氣的人,他之前從未發現自己在飲食上有什麼偏好——這些似乎是韓辛樹發掘出來的。
程觀吃完晚飯就收到了林林的電話:
“程、程程!”
模糊急切的聲音穿過電流,響徹房間,接着就是一陣混亂嘈雜。
程觀心頭一緊,連忙道:“怎麼了?林林,林林!”
那頭匆忙的腳步仿佛密集的鼓響,許久才安靜下來,林林惶惶地說着:“我在,我剛剛不小心把手機摔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晚上有人來景明找我,我不認識他們,張姐看他們來者不善,怕我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就慌稱我不在,”林林深吸一口氣,“我躲進了化妝間,那幾個人闖進來,沒有發現我,但你之前在化妝間的桌子還在,你知道嗎……他們隻翻了你的桌子,我不知道,但,程程,你認識他們嗎,還是……”
程觀聞言皺起了眉,他第一反應是那些讨債的人。
但他們怎麼會找上林林?
“他們說找你幹什麼了嗎?”
“沒有。他們好像走了。”
“那他們有拿走什麼東西嗎?”
林林頓了頓:“沒有……也可能我沒看見。”
“好,我現在過去,”程觀拿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向玄關,“你繼續在那兒呆着,不要動,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