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早讀還有點時間,天海瑞穗站起來,拍拍裙邊因為落在課本旁邊而沾到的灰,又拿出紙巾擦了擦被用來當坐墊的課本。
學校百褶裙的面料并不是特别粘毛,隻是因為顔色,貓毛在上面就比較顯眼。
天海瑞穗拍了幾下,很簡單就把貓毛都拍掉了。
她看向孤爪研磨。
他在低着頭摸貓,好像沒見過一樣,哪裡都要摸摸看看,就是不看她。
大概還在為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
天海瑞穗也不催他。
一直到現在,她左手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暖暖的,麻麻的。
很奇妙的感覺。
天海瑞穗不太懂,但她感覺很有趣。
從一開始見到孤爪研磨的時候,她就一直覺得他很可愛。
因為他并不是很高大的那種類型,雖然打排球,但身上沒有很大塊的肌肉。還長得很好看。
的确就像五條悟所說,她就是喜歡這個類型的男孩子。
但孤爪研磨很特别。
想和他做朋友,想和他變得更親近。
隻是現在……天海瑞穗背着手,用另一隻手覆在手背上。
和剛才差不多的姿勢。
完全不一樣。
可是,為什麼呢?
想不明白,但已經沒有時間讓她仔細思索了。
再不去教室就要趕不上早讀。
而孤爪研磨還穿着排球部的隊服,也要去換掉才行。
天海瑞穗提醒道:“不去換衣服嗎?馬上就要上課了。”
孤爪研磨點點頭,幾秒後,風才慢悠悠地把他掉聲音傳遞到天海瑞穗耳邊。
“嗯,這就去。”
他平時講話的時候語速就偏慢,這時候,中間的停頓拉得更長,就顯得聲音更低更悶。
像是一隻藏在被子裡不想出來的貓,被人隔着軟乎乎的被子拍了好幾下,才終于不情不願地從喉嚨裡擠出“呼噜呼噜”的聲音作為回應。
天海瑞穗被自己腦袋裡的幻視可愛到,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孤爪研磨耳朵一下豎起,暗含警惕地看着她。
他疑心她又要說些不得了的話了。
果然,下一秒,天海瑞穗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小秘密那樣,走近了幾步,對着他伸出手:“孤爪同學和這隻貓好像啊。”
她說的貓,就是此刻正趴在他懷裡,把臉埋進他臂彎裡打着呼噜的這隻三花。
孤爪研磨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飛快地站起來,沒牽她的手用來借力。
這種動作通常在女生和女生之間比較常見,要不然就是男生對女生伸手牽她起來。
孤爪研磨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他已經不想再吐槽自己在鄰桌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了。
總之,忽略剛才她的話就好。
反正她經常會說這種話。
對面那家人養了一隻叫小麥的金毛,目前還很小,對每個人都很友善,但是好像格外地喜歡他,每次遇見都要親親熱熱地蹭過來,搖着尾巴對他“嗚汪嗚汪”地叫。
這也是最近才發現的,隻要把天海瑞穗的身影和那隻狗重疊,無論她怎麼天花亂墜地誇他,說些他從來沒聽過的好聽話,他也可以很快就放平心态。
她都叫瑞穗了,哪怕是小麥在這裡,也肯定會覺得找到了同類吧。
孤爪研磨放下對他懷抱依依不舍的三花貓,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微微回頭:“你不去上課嗎?”
“我想着等你換好衣服我們一起過去。”天海瑞穗遲疑了一下,“啊、是不是不太方便?”
因為她對孤爪研磨态度特殊,就有同學調侃說他們之間氛圍好。
雖然天海瑞穗本人有委婉地否認過,但孤爪研磨或許是在意的。
想到這裡,她心中難免有點内疚感。
她不演戲的時候,基本上情緒都寫在臉上,很好懂。
比如現在,孤爪研磨隻需要看她一眼,就完全能猜到她在想什麼,甚至連她的心理曆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站在原地,語氣很平淡:“沒有不方便,走吧。”
但你面朝的方向是教學樓不是體育館啊。
天海瑞穗微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笑:“來了!”
他剛才問她不去教室,原來是在催她快點跟上來呀。
她踩着石闆路,像小鹿那樣輕快地跳躍幾下,堪堪停在孤爪研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