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麼了?”
桂嬷嬷反應過來自己失口了,立馬讪讪笑道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老奴隻是覺得,事情還是早些辦好的好。有時候啊。越拖,可能發生的意外就越多。”
“知道了。”
鸾鸠在殿内百般無聊的看着窗外的雪,一連數日,廖靖邺都沒有來過明月閣,也沒有再譴人送什麼東西來。鸾鸠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反倒是桂嬷嬷像個望夫石一般,在那門口望了望。
看着桂嬷嬷這個歲數,當是大風大浪經曆得不少的,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
冬至日,一大早桂嬷嬷便挑了幾套華服,選了兩套華麗的珠钗叫她一樣一樣的換。鸾鸠瞧着這曳地裙裳,确實是上好的緞子,也着實雍容華貴。可……這一點也不像是去赴宴的,倒像是尋常富貴人家去拜堂成婚的。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過孤陋寡聞沒見識,但那華服珠钗怎麼看,她怎麼覺得渾身不自在。剛好集閱閣那邊來人,叫他們這邊去一個人一起确定一下今日在八皇子府上的注意事項。
鸾鸠立馬譴去了桂嬷嬷,然後轉身從魏錦羽的衣櫥中取了一件天青的百褶裙禮服,配了一支碧玺挂珠長簪,選了一對月白石玉蘭花耳墜。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總算是舒爽了許多。
“太子駕到!”
“魏錦羽,我可告訴你,今天可不比得你平日裡。八弟擺宴定然是有諸多大臣及其親眷在的,你若是再同往日……”
廖靖邺一邊走一邊說着,跨進寝殿的門檻,宮女撩起珠簾。鸾鸠聞聲回頭,那長簪的挂珠随着動作幅擺,折射着瑩潤的光亮。那用霜白色的料子绲邊的衣襟襯得那頸項愈加秀颀。
整個人仿若一朵出水芙蓉,娴靜而清麗,男人呆呆地望着鸾鸠,聲音戛然而止。
“怎麼了?可是這樣穿着不妥?”
鸾鸠心中疑惑,雖然她是換了那桂嬷嬷挑的衣裙,但也是從禮服的衣物中選的百褶裙。
“沒。你這般……很好!”
廖靖邺連忙擺手,然後靜靜地凝視了鸾鸠好一會兒,眉目間多了幾分柔意 從前的魏錦羽偏好那豔麗色,不管作甚,去哪兒都是擺足了排場。
雖說作為太子妃的身份在那兒,不可有失,可魏錦羽幾乎回回都是敷張揚厲,以至于喧賓奪主,叫東宮得罪了不少人。見慣了她那豔俗的大紅大紫,如今一套清爽的行頭,倒是叫人瞧着順眼了許多。
甚至——讓他覺着,當真有幾分傾城色來。廖靖邺原本就是擔心這回魏錦羽又穿得太招搖,所以提前過來的。如今看來,他是多慮了。
“那如無不妥,可是現在就啟程?”
廖靖邺微微颔首,目光從那未合上的妝奁盒上一掃而過,忽然改變主意
“等一下。”
男人上前,抖了抖衣袖,探出手,從那妝奁盒中取出一支白玉鳳紋钗,上前在鸾鸠跟前站定。足尖相抵,鸾鸠下意識地後退。
“别動。”
男人一手摟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懷裡。低頭,神情認真專注地将那支白玉鳳紋钗插入發髻中。
“如此,便四角俱全了。”
男人看着那發钗滿意地唇角上揚。垂眸,目光撞上那一雙清透的眸子,唇角的弧度凝固。那插钗還沒完全收回的手,複而上擡,虛捧着女子的側臉。呼吸漸紊。男人凝視着那一雙水眸,仿若落入了不可自拔的漩渦。頭緩緩地下垂,薄唇也緩緩地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