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息怒。姐妹們也并未他意,這東宮,自然是由您做主,最為合适。妾等上不得台面的,如何能與太子妃相提并論。太子妃問話,是妾等的榮幸,定當知無不言。”
鸾鸠聞聲望過去。是那位良媛,穿着中規中矩,不壓人一頭,不招人眼,也不失·身份儀态。端莊,優雅,娴靜。
“是呀!太子妃您呐,有何要事,盡管吩咐便是。若是有什麼問話,差個奴才過來走一趟,妾等自然一一詳記,送過來。”
那位昭訓跟着說。
“得了吧,太子妃說什麼,你都說是。”
那位奉儀諷刺,後而低聲嘟哝了一句
“你不就是靠着拍太子妃的馬屁,在各個閣院耀武揚威的嗎?”
這聲音雖小,不過鸾鸠本就一直注意着她們的動靜,何況她自小耳力奇佳,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裡。
“如若沒有異樣,那便開始吧。”
鸾鸠輕輕擡了擡手,宮人便将筆墨紙硯奉上。
“是你們現在說,我差人記錄。還是你們拿回去,自己想清楚寫好再送回來?”頓了頓,她望了一眼外頭,“天色還早,你們自己看着辦,日落黃昏時再送過來即可。”
“太子妃日理萬機,還給妾等如此寬絡的時候,實在是體恤妾等。妾等自然也不能給太子妃添麻煩。妾先說吧。”
那良媛站起身來,面朝那宮人
“可會寫字?”
那宮人福了福身,便到一旁事先準備好的幾案坐下,提筆,望向良媛。
“冬月初七日頭不錯,妾一日在院中曬準備做香囊的香草,未出半步。若太子妃對此有何疑慮,可從我閣院中人的陳述佐證。”
言罷,朝鸾鸠行了個禮,然後退到一旁坐下。
“太子妃。”
那昭訓起身,面對鸾鸠福了福身
“您是知道臣妾的,平日裡除了來請安,也少與各個姐妹走動。若不是陪着太子妃遊園子,就是呆在院子裡聽候吩咐的。”
那昭訓一邊說着,一邊笑着往鸾鸠遞眼神
“冬月初七前日,妾不小心打碎了太子妃一個琉璃杯,太子妃寬厚,未曾責罰。不過妾不能為所欲為,是以一整日都在房中思過。這妾與太子妃禀告過了,您是知道的。”
這左一句“您是知道的”,右一句“您是知道的”,饒是再傻的人也能聽出幾分味道來。鸾鸠輕輕“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吃會兒茶。”
凡事就差一個開頭的。有了前面一個良媛,一個昭訓帶頭,就算旁的人再是百般不願,也最終還是都一一口述了當日的行迹。一人接着一個,記錄到一半兒的時候,廖靖邺身邊的雲公公過來了一趟。
“雲公公過來,可是太子殿下有要事吩咐?”
桂嬷嬷上前,饒是她平日裡在東宮裡作威作福,此時也是十分恭敬的。到底這宮裡頭,主子得力,奴才也就位置高了幾分。
鸾鸠記得,前兩日她在禦花園,瞧見廖明耀身邊去辦事的蘇公公,在半道兒遇上一個妃嫔位分的,上前面對蘇公公那是格外的客氣,還帶着幾分讨好。
“殿下聽聞太子妃今日與各位主子吃茶,順道說說冬月初七那日的事兒,擔心明珠閣人手不夠,就差老奴過來瞧瞧,有沒有什麼需要老奴幫忙的。”
照着桂嬷嬷說的,除了皇後和太皇太後宮裡的,就數東宮的宮人最多。而她作為東宮太子妃身邊的人自然不少,加上魏錦羽從前那般跋扈,哪裡會有不夠的道理。想來,不過是擔心她壓不住他這幫女人,叫個身邊人過來壓壓陣吧,對于廖靖邺的好意,鸾鸠還是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