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鸠本來是盯着魏東樓在看,冷不丁聽到廖明耀的問話,先是一愣,随即才反應過來,緩緩起身。
“站起來作甚?”坐下。”
鞠若歡立馬順着廖明耀的話笑
“就是,一家人說個話,還一坐一站的做什麼?還不快坐下?”
鞠若歡這滿臉的笑容,語氣尤其的溫柔,像極了她看鸾鸠,怎麼看怎麼滿意一般。鸾鸠轉身面朝廖明耀
“回皇上,已經有眉目了,應該是快了。”
回答完後,她才坐下。擡頭再次看向魏東樓,見他朝自己投來欣慰贊許的目光。鸾鸠感覺仿若是沐浴在陽光下,整個身體都暖洋洋的,一顆心,像是被太陽曬化的糖,甜滋滋的。
原來,得到血緣親人的認可,是這樣的感覺。
太皇太後聽他們的對話,沒裡出什麼頭緒滿臉的疑惑
“查?查什麼?這宮裡那麼多人,幹什麼要她一個小孩去辛苦?”
誰也沒想到,一卷手抄佛經,倒是讓太皇太後對鸾鸠格外的看重和在意。一聽讓鸾鸠去查東西,就像是明明有大把的人手可以去辛苦,卻偏要折騰她家心愛的小孩一般。
“太皇太後,朕……”
據說廖明耀也是從小失去了母後,是在太皇太後膝前長大的,所以對太皇太後格外的尊重,所以登上皇位以後,把她當做一個小孩寵。
皇帝啊!錦羽還是個孩子,你讓她去做什麼嘛?”
被打斷了話的廖明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關心的是太皇太後的心情。他轉過頭,看向鸾鸠,把問題抛給她
“太子妃,你說,是朕讓你去做的嗎?”
鸾鸠恍然,看着廖明耀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這是要她在大庭廣衆之下睜眼說瞎話嗎?對上廖明耀微微眯起,帶着威脅意味的眼神,鸾鸠強忍鎮定,保持住微笑。
“太皇太後,是錦羽自己想鍛煉鍛煉,所以才懇請皇上賜給錦羽這個能夠長進的機會,讓太皇太後垂愛挂心了。”
廖明耀聽後,眸色柔了兩分。
“是呀!太皇太後,您都不知道,最近啊太子妃可能幹了呢!主動請纓做了好多事兒呢!父皇他雖然也不忍她勞累,但也是看太子妃如此積極誠懇,才勉強答應的呢!”
聽到廖嘉妍說這般,廖明耀的臉上明顯的浮起了笑意。看到此狀,鸾鸠隻能感覺無語。還說什麼一家人,跟這一大家子說話太累了。
“是這樣啊……”
太皇太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鸾鸠的目光甚是欣慰
“一轉眼啊,錦羽也長大咯!”
鸾鸠隻能扯了扯唇,笑而不語。這茬兒事算是就這樣過去了,宴會恢複了先前和樂融融的樣子。
太皇太後雖年事已高,可偏好兩口果酒。因為心情愉悅,所以在宴會上多喝了兩口,宴席進行到一半兒的時候,便已微醺,由廖嘉妍和廖靖炜攙扶着送回了永壽宮。
從永壽宮回宴會的路上,廖嘉妍提着宮燈,走到橋上的時候,突然頓住腳步,不爽快地往橋欄杆一靠
“你說,這到底還要幫魏錦羽說話到什麼時候啊!”
“怎麼?”
廖靖炜雙手環胸,也是靠坐在欄杆上。
“你看看她那蠢樣,我瞧着都覺得惡心!還要幫着她說話,我簡直惡心的不行好嗎?”
燈籠微弱的光映着廖嘉妍滿臉的嫌惡,瞧着她氣嘟嘟的臉,廖靖炜“嗤”地一下,笑出了聲
“哈哈,我這次回來,發現你總是幫她說話,我都沒見你怎麼抱怨,你還親自上東宮去找她,我還以為啊,你和魏錦羽的關系真不錯了呢!”
廖嘉妍翻了個白眼
“你是眼盲嗎?要不是母後吩咐,我怎麼可能幫她說話?雖然說,魏錦羽看着是比從前順眼了很多,可那也改變不了她的臭德行啊!”
廖嘉妍生氣地捏緊了拳頭,握在胸前
“等哪天魏錦羽這顆棋子沒用了,我非要好好教訓她,暢快一番!”
“行了姐,不是我說你啊,你這戾氣也太重太明顯了。再不收斂些,狐狸尾巴都快露出來了。最近魏錦羽變得不像以前一樣了,小心被她看出來。”
“她最近……也不知道是腦子開竅了,還是背後有高人指點,确實聰明了點。”
“這會不會以前是裝的?”
廖靖炜雖然和廖靖邺交往比較密切,但總歸男女有别,何況魏錦羽那脾性,所以以前碰到魏錦羽基本上都避開的,就是撞見了,也很少交談。
傳言說魏錦羽是從上回冬至開始長腦子的,可那次他因為軍營裡的緊急要事,沒能去廖靖安的宴會,所以沒能親眼看見。
“不可能!就她那二兩腦子,根本是裝不出來的。倒是有高人指點的可能性大一些。”
“高人?她身邊的人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難不成她身邊那些人的身後還有高人不成?”
“她身邊的人……”
廖嘉妍眉頭緊蹙,思索了片刻後突然眼前一亮
“我記得她身邊近日多了一個侍女,據說她對那侍女很是寵愛。”
“你是說那侍女是她身後的高人?”
廖靖炜記得那姑娘,上次臘八跟着魏錦羽一起上街遇刺,整個人吓得直哆嗦。後來看到魏錦羽受傷後,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副軟弱無能得樣子。如果說魏錦羽身邊出現的陌生人,又摸不清底細的,應該就是她了,可是怎麼看她,也都感覺平凡又普通,跟高人什麼的根本挂不上關系吧。
“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性不大,我見過那個侍女,沒有那種危機感,不過就是查不到對方底細罷了”
廖嘉妍聽後遲疑了片刻後,看向廖靖炜微微眯眼,那眼神中滿是詭異的光
“測一下她,不就知道了?”
鸾鸠從宴會回來,一進到明珠閣大殿内,讓宮人都出去留下他一個人,然後又做賊般看了看周圍,确認沒有人後,這才伸了個懶腰,捶了捶肩,捏着腰扭了扭,才松快了些。剛才在那宴會上,不敢亂動,隻能端坐着,感覺整個人都快僵硬了。
“輕晚,讓你準備的零嘴呢?怎麼樣?”
鸾鸠走到屏風後,換下身上那套繁瑣的宮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