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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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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汐記得上一世,謝鶴安身為前首輔之子,因父親施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觸及不少顯貴勳戚的利益,被司禮監秉筆太監張衡聯合聖上最寵信的柔妃一起讒言構陷,以至謝家家破人亡,家族被抄。

謝鶴安也從金尊玉貴人人稱羨的首輔幼子,淪為無家可歸受盡折辱的流浪乞兒,卧薪嘗膽十年為家族洗盡冤屈,經曆了無數痛苦和磨難,最終一步步位極人臣。

想想這個時候,應該就是謝鶴安在元家深受折辱的階段。

元夫人生養了兩子一女,這唯一的女兒便是謝鶴安的母親元洛。

當年元洛以都指揮佥事之女嫁于當時的内閣次輔,也就是後來的首輔謝敬道,是何等的榮耀,元府滿門莫不引以為榮,元家大門口常常落滿遠近官員趕來看視的車轎馬匹,就連青州巡撫,總督這樣的封疆大吏,也莫不對元家青眼相待。

後來謝敬道入閣坐上内閣首輔之職,元洛的娘家元府聲勢更是一時間鼎盛空前。

然盛極則衰,謝敬道推行的新政改革才初見成效,便得罪了仕宦貴族,謝家一家被奸人所害,謝敬道被削去官職,解除一切職務,永不叙用,并剝奪其俸祿,抄沒一切田産及家産,如數上繳國庫,即刻與其家眷回籍閑住。

說是閑住,實際上一路被皇上的缇騎兵押送監視,并且到陵州後,謝府也被官府密探常年監視着,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會以密貼的形式六百裡加急禀告給皇上。

從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高高在上的當朝首輔,淪為萬民唏噓慨歎的平民階下囚,那些平日巴結恭維他的故舊門生,全不見了蹤影,還恨不得把與謝家的關系全洗脫幹淨。

其間落差劇烈可想而知。

不到一年時間,謝敬道就仿佛蒼老了十歲,又因素日憂勞過度,茶飯不進,漸漸黃瘦下去,來年初春便一病不起。

又因密探百般阻撓謝家求醫,以至醫治不及,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四月中旬便撒手離世。

謝敬道離世後,元洛一時難以接受,悲傷難解,也在某夜晚間吞了斷腸的毒藥跟着離開。

謝氏兩人相繼離世,徒留下一黃髫小兒。

鄰居大娘見年僅六歲的謝鶴安孤苦伶仃,便丢了把火燒了謝家老宅,然後趁勢收養了他。

謝鶴安因那場大火被掉下來的房梁砸傷了右腿,落下腿疾,鄰居大娘不敢去求醫,隻能四處找些民間土方子替他治。

怎奈鄰居大娘也是個身子不大好的,收養了謝鶴安兩年後,也因病離世。

謝鶴安便躲在家鄉陵州城跌跌撞撞,忍饑受凍,東躲西藏讨活。

因遇見了一位謝敬道曾經的門生,那門生因感念謝敬道曾經提拔,遂偷偷安排謝鶴安登上了去往外祖母元家的船隻。

元家當年亦遭謝敬道一事牽連,因祖上有軍功才逃脫一劫,但仍遭到了降授的處分。

還被皇上借此褫奪不少田産封賞入官。

元府有好長一段時間,從從前的車馬盈門到門廳冷清。

因此元府上下對謝家切齒痛恨,本以為謝敬道一家死了,元家終于能松一口氣,沒想到謝敬道的兒子謝鶴安竟然沒死,還好好的活着到了青州。

元府上下既驚又怕,本想讓家裡下人将謝鶴安押到官府報官,又怕世人戳他們的脊梁骨,元老夫人猶豫了幾天,最後還是留下了謝鶴安。

但謝鶴安再也不是那個每次被元洛帶來青州頑時,元老夫人的心肝肉親親外孫,變成了一個死了爹媽的,來投奔元府的“族中遠親”。

雖然擔着“遠親”的名,但元家将謝鶴安安置在元府一處閑置僻靜院落,平常從不主動過問,一應家宴祖祀也從不許他參加。

對元家來說,施舍這個小掃把星一碗粥飯,幾件破舊冬衣,不至餓死凍死,就已經是莫大天恩了。

元家讓謝鶴安在年少時便看盡人情冷暖,但因元家是謝鶴安的母族,後來謝鶴安離開元家北上考取功名,一路青雲直上位極人臣,開始大肆清算那些曾經羞辱欺淩過他的人時,沒有牽到元府的人。

但也沒蔭及元府。

氣得元府合族中人在世人面前痛罵謝鶴安冷血無情,背恩棄義。

謝鶴安現在在元家過得艱難,自己若是視而不見,也不會招緻什麼大禍。

但元家畢竟是她的家。

有她的爹爹,還有娘親,哥哥。

倘若這一世她幫了他,做個順水人情,待将來謝鶴安權傾朝野,位極人臣,于元家,于爹爹也有大有些益處。

自古為官者,無論大小,能平安緻仕者少矣,在官場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對手要強。

更何況像未來的謝鶴安這樣的“大權貴”,如果能提早結一份恩情,爹爹日後定能平安的緻仕!

但上一世謝家常住京城,元汐尚且年幼,跟那位遠在京城的謝家小表兄交集不多,至多是在他家族落魄住在元家,偷偷遣人給過他幾碗粥米。

前世謝鶴安為官後,曾托人給她寄過些時興的玩具,衙門發的天竺國進貢的金桃,香料妝粉等什物,應該……對她沒多大的厭惡吧,

想到這裡,元汐忽然間撒開元日的手,邁着小短腿跑向了他。

元朗吓了一跳,急得大喝:“喂……妹妹,你幹嘛去!”

少年看上去身形瘦弱,單薄的粗布衣服勾勒他颀長挺拔的身形,他從井裡提起一桶水,一瘸一拐,步履艱難的往前走。

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蒼白嶙峋的小臂,上面布滿青青紫紫。

他的衣服下擺都被水浸濕透了。

這裡的水井沒有省力的辘轳,隻有一條麻繩。

元汐走到謝鶴安跟前,仔細端詳着他的眉眼。

不由得想起前世曾在一個茶樓說書人那聽到過的一段話。

【青年身穿一品玄色仙鶴補服,發如墨玉,神儀明秀,冕旒輕晃,低垂的側臉有些冷硬,雙手握住笏闆拱手行禮,清冷的語調不卑不亢:“懇請陛下收回旨意,令江定府蠲免半年租賦。”】

眼前的男孩不過八九歲年紀,還未徹底脫去稚氣,但臉龐輪廓分明,眉間已渾然有了股讓人不敢過分親近的清冷之意,黑色瞳仁裡藏匿着鋒芒。

想到他日後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個大兖朝□□,為大兖天下蒼生,黎庶萬民謀福祉的千古丞相,元汐便着實有些敬佩。

本因父親被構陷,全家淪為平民,被剝奪任何權利,不能參加科舉。

謝鶴安光是為了參加科舉,就不知付出了多少艱辛跟代價。

想到這裡,元汐的鼻尖不禁一股酸澀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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