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本就深知結果如何,江時澤也不再反抗,手中刀劍脫力掉落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旁大皇子生母慌了神:“澤兒你就這般認輸了?我同你說了多少次,是他,強行将你母親我擄走....”
“你這賤人莫要瞎說,我才是他的母親,不就是個妾,是個奴婢!!”皇後打斷她。
“那江衡将我擄走,不聽我的懇求強行強占我,将我與我的愛人分離怎麼說!!!”大皇子生母語氣愈發激烈。
江衡便是明全帝的名字。
明全帝聲音沉沉:“當初是你母親将你賣給了朕,朕看你是個要強的就沒有坦言,隻是讓你與你家中少來往。”
“後朕準備将你放走,因為朕本就不喜你,可你所謂的愛人是朕宿敵的幕僚,且他慣來愛家暴,朕便改了話口,沒有同意放你走。”
眼見着真相與她所知的偏離甚遠,大皇子生母漸漸有些慌張:“那澤兒呢?”
明全帝揉了揉額頭:“那日是朕喝糊塗強占了你,但事後朕也送了許多東西補償。”
“當時衆人對你虎視眈眈,如若沒有澤兒,沒有皇子傍身,你可能早就死了。”
大皇子生母一瞬間脫力,表情神态和江時澤如出一轍,她問:“為何此事不早些說?”
“你一直逼朕如蛇蠍,朕隻有晉了你的位分才能見你一面,可剛聊完澤兒你就将我趕走,如若不是為了澤兒我早就殺了你了。”明全帝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當然,這些是他的心裡話。
他恨,他不解。
為何登居高位,還能被人拒絕。
他讨厭這個感覺。
一切塵埃落定,明全帝拿起酒杯,看向江時澤:“你是我的兒子,應當做到心懷大愛,念你不知其中深意,便不将你賜死。”
“但你要永久封禁在你的府邸,不能有一個侍從。”
不等他回答明全帝便自顧自的準備飲酒。
江時澤剛想應下,突然想到酒中之毒,大喊道:“不要喝!!有毒!!”
眼見周圍滿是哄鬧他聲量小,無腦隻能使力掙脫束縛,直接沖了出去。
旁邊侍衛見人跑過來,以為是行刺,便直接抽出長刀。
“呲——”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賤起的血液噴了在場人一身。
江時澤原本潔白的衣衫也染出層層血紅。
像是冬日一點梅。
“不要!!”大皇子生母崩潰的沖了出來,扶着江時澤大哭。
明全帝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為何?”
江時澤跌倒在地,喉中血液腥甜,沒說一個字就會争相湧現:“酒中...有毒...”
明全帝呆愣愣靠近他,蹲下去伸手撫摸他的臉頰:“為什麼...”
要救我...
“父...爹爹,阿娘,我錯了,下輩子絕對不會出現...希望你們可以不再相遇...追尋自己....”江時澤幾句話說了許久,二人也耐心的等着。
他提起最後一口氣:“來世...不見...”
說完他便斷了氣,一雙手無力垂落。
好似如他的人生一般,無力。
明全帝扶上自己的臉頰,眼角好像有淚痕。
自從做了皇帝,他已經不知有多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眼淚了。
皇家無情,不過是一點點被現狀催化,變得麻木而已。
周圍侍從跪了下去,哪怕是費皇子,也是要有足夠的尊重的。
池卿清站在一旁,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她可沒有那麼大義,對害死自己,害死自己家人的人心存善意。
她萬分慶幸,江時澤死了。
隻是惋惜,死的過于容易,也過于引人牽連心疼。
“在皇家皇陵旁邊找個地方埋葬了吧。”明全帝站起身,又恢複往日威嚴。
“為什麼!!”大皇子生母萬分痛苦,她剛失去孩子,此刻聽聞此言更是不顧一點其他。
明全帝指向沒了氣息的江時澤:“他謀百姓錢糧為先,害死我大明子民為後,他與近來幾起案件的幕後真兇有所聯系,兇手殺人所用的錢财皆來自他!!”
“他是拿百姓上交的錢,謀殺百姓!!”
大皇子生母萬分悲哀:“可他已經死了啊...”
“錯便是錯!!”留下此句,明全帝便轉身俯首離開。
周圍其他人也漸漸離去。
徒留江時澤生母抱着他的屍體不願離開。
池卿清不懂,為何她平時對江時澤不關心不過問,臨近死亡又成了這副模樣。
果然人都是賤的,隻有失去才知其珍貴。
此次宴會不了了之,池卿清也跟随衆人回去。
剛出宮門就被江君熠攔住:“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