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有一道最深的破口,血已經浸濕了布料。
唐雪有些着急地想要幫她包紮。
趙刀刀笑了笑,安慰她道,“沒事,小傷而已,要是嚴重,我也走不到這了。”
唐雪沒有作罷,“我這裡有藥,你先撒上再說。”她說話間已經帶上一點鼻音,有些自責自己剛才的喋喋不休,輕聲問,“好嗎?”
“好。”
屋裡的細小灰塵漂浮在空中,這裡不比之前銅臭熏天的屋子,好像是一間古舊的書房,博物架上還零散地擺着各種字畫書籍。
周向晚驚訝道,“這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經失傳的牧漁圖!居然在這裡?”
他再仔細看,這裡擺放居然無一不是名家手筆。
他有些手癢,恨不得将書畫一一捧起仔細觀摩。隻是餘光瞧見唐雪揮散塵埃,找了凳子讓趙刀刀坐下,又自覺走到屏風後。
突然,周向晚驚奇的聲音透過屏風傳來,“這桌上有一本書!”
趙刀刀擡頭問,“白凰?”
周向晚道,“看起來的确平平無奇,和這裡的寶貝格格不入,應該就是他要的東西了。”
趙刀刀道,“那你直接帶上吧。”又問,“你那邊有出口?”
“我去看看。”
周向晚往遠處走了些,聲音不一會兒傳來,“原來我們在一處山洞,外面就是出口了。”
他擡頭看,洞口在上方,有些高,進來不易出去更難。
回想着房中的字畫,他又想回去,又擔心自己看了一幅便難以割舍其他,隻好将此地記在心中,大聲道,“我在這等你們。”
“好。”
嘶,趙刀刀突然輕顫一下。
衣服已經沾了血肉,将兩者分開時痛意銳利鮮活,但這不是她皺眉的原因,她皺眉是因為第一次有自己之外的人用手碰了她的傷口,替她包紮,趙刀刀感覺很别扭,傷口在發癢。
唐雪看她皺眉立刻停下,着急道,“我弄疼你了嗎?”
趙刀刀搖頭,“沒事,繼續吧。”
唐雪咬着下唇,頗有些怨念地看着她。
趙刀刀背對着看不到她的神情,隻感到她還停着,“怎麼了,我不疼,如果太麻煩就出去了再處理吧。”
唐雪這才道,“你都沒事了,這點小傷怎麼會麻煩呢。”
說着輕輕撥開傷口和衣服,将傷藥撒上去,又綁上一層布料,順便将其他能處理的傷口都敷了藥才将衣服給她穿好。
看着唐雪将不知道哪裡變出來的瓶瓶罐罐收好,她說,“走吧。”
唐雪似乎有些悶悶不樂,“嗯。”
趙刀刀這時倒這有些驚奇了,她隐隐覺得唐雪似乎在生她的氣,隻是不知道原因。
她們走到周向晚那邊,洞口向上,外面居然是蔥郁的山林!
三人用衣帶相連綁着黑刀,趙刀刀用力擲出,率先爬出,再一個一個拉上來。
唐雪出來後欲言又止。
站在出口邊才能發現這裡比梧桐苑的入口更隐蔽,洞口與周圍的岩石看起來沒有一絲差别,像是一個渾然天成的窄小天坑,從外面瞧完全看不出這裡有一處洞穴。更别說這裡的樹木已經生長了幾百年,高大繁茂,将四周擋的嚴嚴實實,想從外面進來,光是撥開層層障眼的草木都要花上一番功夫。
想發現這裡确實難如登天。
而往上望去,還能看到太白山莊中高高矗立的白色琉璃塔,在正午的太陽照射下,閃着炫目的光。
趙刀刀挑了挑眉,“我們這是要爬山上去?”
周向晚已經看過四周,沒有其他路,“嗯,隻能這樣。”他很絕望,真的一步都走不動了。
唐雪看着趙刀刀,“你的傷才剛包紮完!”
趙刀刀道,“沒事,我們盡快上去就行,你的藥很好。”
唐雪剜了她一眼,氣鼓鼓的不再多說。
趙刀刀輕笑道,“走吧,快些上去,我還能多躺一會兒。”
唐雪輕哼一聲不理她,開始往山莊走。
周向晚看了看趙刀刀,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臉上的腫還沒消,看着有些滑稽。
三人一起往上走。
山路陡峭,還好最近無雨,樹多草多,随處可以借力。
日頭越來越烈,趙刀刀隐約覺得背後傷口開始不是時候地作痛。
刀子精也有些擔心她,他回想起之前在山洞中,那間藏寶室血腥味太重,他竟沒及時注意到她身上的傷口。
往常這種情況他總是能很快發現的。
太白山莊的傭人見到他們驚呼一聲,立刻有人來攙扶,還有人去喊白凰和姜容。
此時終于可以放松,趙刀刀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酸痛疲憊将她徹底淹沒。
她晃了晃,勉力想要穩住自己,卻還是向前倒去,有誰及時扶住她,而她已經看不清人影,隻覺得天旋地轉。
她想說自己沒事,眼前一片漆黑,最後還是昏倒過去。
幸好刀别再腰間,不然人倒了還把武器摔在地上,拿不住刀,可真夠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