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沒想到做了準備,接過手黑刀還是下墜了一段才被他穩住。
陸珠珠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汗,快速而不顯地笑了下,随即拉直唇線,“……有什麼事,你們随時叫我。接下來還有場次,我得先走了。”
“好。”周向晚将黑刀放在刀架上,道,“勝負不重要,保重自己。”
“嗯。”
陸珠珠絲毫沒管酸痛的手臂,轉身離開。再多留一刻,放松一刻,她恐怕就不想走了。
唐雪走出來道,“我看過了,恩人隻有背上那道傷口深,我帶的藥用完了,巒嶽派的藥在哪,我去看看。”
“你先去,人在外面等着。”周向晚安撫她道,“先用這裡的,陸家也有藥,我讓王四回去一趟取來。”
“好。”
唐雪走了出去。
周向晚守在屋中。
趙刀刀的傷他幫不上忙,他走到黑刀附近,又試着用手拿刀。
手腕一沉,他跨步站穩,用雙手将黑刀拿起。
“這麼重。”
周向晚剛從陸珠珠手中接過時就心中一驚,這是第二次拿起,還是忍不住驚歎。
趙刀刀是怎麼拿起這把刀的?
他用兩隻手适應着重量,再交換到左手單手提刀,發現自己最多隻能拿着,完全做不出揮刀的動作。
他将黑刀放回去,一寸一寸看過,仔細觀察。
“玄鐵?不像,通體漆黑,沒見過這種料子。”
他拿出自己擦扇子用的布擦了兩下黑刀,展開布面,沉思道,“沒有沾上血迹,這樣鋒利麼……”
他取出自己的扇子,找到一面最堅硬的扇面,小心貼近刀刃,用了點力氣壓上刀刃,扇面漸漸被切出一個小口,“诶!”
周向晚心疼的拿開扇子,搓了搓缺口,恢複原狀。
他的扇子不是陸家最好的材料,但也不差,雖然有扇面過于薄的因素,但這把黑刀的鋒利還是出乎預料了。
他用食指順着刀背滑過,從刀鋒倒刀柄,“完美……”
他握上刀柄,轉動手腕變換接觸的地方。
刀柄上有輕微凹陷,趙刀刀應該用了很久,纏手也舊了。
周向晚望了眼床的方向,這把刀渾然一體,像是天生隻有她能用,什麼樣的人才能造出這樣一把黑刀?
周向晚懷着滿腔疑惑走到桌邊倒了杯茶。
“刀刀,刀刀!”
趙刀刀又聽見了黑刀的聲音,她緊皺眉頭,努力從黑暗中掙脫。
醒來時還有些昏沉,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趴在床上,背後有人在幫她包紮傷口。
“唐雪?”
背後的人沒有說話。
她試圖轉身,忽然發現自己身體都動不了了,心中一涼,蹭着床褥努力轉頭,不待看見,眼前被人蒙上一層紗,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是誰?”
那人還是不說話。
不知為何,趙刀刀覺得這人沒有惡意,因為她背後的傷不太疼了,涼絲絲的,仔細體會,方才發覺她的手被這人牽起,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好像已經被處理過了。
要是圖謀不軌,沒必要多此一舉。
“我認識你嗎?”
趙刀刀問。
鼻尖有淡淡的藥香,并不難聞。
她的手被放下。
一顆藥被喂到嘴邊。
趙刀刀感受到微涼的指尖和藥丸的硬度,她緊緊閉上嘴抵抗那顆藥。
趙刀刀聽見了一聲冷哼。
她的兩頰被那人用另一隻手捏住,趙刀刀渾身軟弱無力,就這樣被人張開嘴把藥彈進喉中。
“咳,咳……”
那人将嘴合上放開了她,趙刀刀有些嗆住,咳了片刻,但事與願違,藥丸還是滑入腹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
趙刀刀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這人好像打算走了。
“我該去哪找你?!”
她到這裡來還沒欠過什麼,這人要是莫名其妙救了她,她該去哪兒報恩?
如果剛剛喂她的是毒藥,她又該去哪裡報仇?
門響了。
這人竟然什麼也沒說,就這麼走了。
趙刀刀的頭重重砸上床闆,歎息一聲,潰敗地躺在床上。
“小刀……”
她試圖呼喚。
黑刀沒有回音。
趙刀刀有些絕望地靜靜躺着,卻忽然聽見了另一道呼吸聲,房裡還有一個人?!
她寒毛直豎,自己這是到了什麼地方,怎麼一個兩個都不說話?
她睜着眼睛盯着眼前的黑暗,即使知道此刻的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還是警惕着。
不知過了多久,又聽見吱呀的一聲。
有人開門。
趙刀刀繃緊肌肉。
聽見來人疑惑的聲音,“周向晚?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