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中間沙發上的韓盡言,幾乎是一擡眼就看到了她,除了震驚還有慌張,好像蓦地被傾盆大雨淋在了腦袋上,把他澆得透心涼。
甯婧轉而看到,他身邊正摟着一個女人,似乎在喂他喝交杯酒,看到這樣的景象她毫不意外,但是韓盡言卻像受驚的馬一樣突然跳了起來,直愣愣地看着她。
甯婧看了他周邊的人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韓盡言頭腦嗡嗡的,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寶貝,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幾乎都傻了眼,面面相觑着,呆若木雞,他們誰都想不到這樣的事竟然也能發生在韓盡言身上,他們簡直做夢也不敢想啊。
“言哥出息。”半晌,老三豎起了大拇指。
“去你媽的,别瞎說。”
“這是言哥麼?”老二驚訝地壓低聲音問道,“那女的是誰,你們見過麼?沒聽說過言哥有老婆啊?”
一露面就能叫他們言哥張皇失措,連面子也顧不上,肯定是正宮娘娘的範兒。
“等會兒,我知道她是誰了!”老三琢磨了一下,忽然認出了甯婧,就是上次坐在後面“垂簾聽政”那個,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他知道她在言哥那的地位絕對不一般,在她身上留了個心眼。
後面一查果真就查了出來。
他嗤了一聲,“就是那個。”
“哪個?”
老二斜了他一眼,老四立刻明白了,韓逸凡的事他們都有耳聞,隻不過言哥不許别人插手,所以了解得并不算太清楚,隻是知道有那麼個人。
這事雖然是韓盡言的家事,但他們當兄弟的,自然不會作壁上觀,就算韓盡言不讓他們說什麼,心中不忿肯定是有的。
如今看到言哥這樣,老三不禁有點感慨,“言哥對她還真是深情啊。”
一直喜歡的都是那一個。
換了别人,當着這麼多兄弟,哪有不要面子的,可言哥什麼都不管,把他們随手就撂這了。
“真是她?”老四還有些懷疑,看上去也就普普通通的,大街上随處可見的女人而已,還以為她生了三頭六臂。
他嘴裡有些不屑:“就那副模樣?憑什麼呀?”
按照他的想象,他哥要什麼有什麼,能把他迷成那樣又念念不忘的,怎麼着也得是神仙起步,不然配不了他那樣的男人。
老二還算是明白人,立馬給了他個告誡的眼神,“你小點聲,待會言哥回來了,讓他聽到沒你好果子吃。”
甯婧對韓盡言何其重要看在眼裡,他說的本是合情合理,可老四卻對這話反應極大,像一頭覓食的狼一樣眯起了眼睛。
韓盡言身高腿長,追了沒幾步就把甯婧攔住了,神色竟有幾分急切。
甯婧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你幹什麼?”
“…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面無表情地道,“我想什麼了。”
韓盡言根本解釋不清,他是被幾個兄弟弄去玩的,那樣的場面他見多了,雖然說用不着逢場作戲,但也根本沒當回事,哪能想到突然看見甯婧,一瞬間就慌了神。
昨天聊天的時候他剛說過,從來不跟其他女人玩,也不跟别的女人一起吃飯,今天就讓她抓個正着。
這不是擡起手,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眼看寶貝真的生氣了,韓盡言注視着她道,“我對你絕無二心!”
甯婧懶得聽他繼續說這些,漠然地道,“然後呢,我可以走了吧。”
韓盡言卻以為她不信,臉色突然就急了,不但不讓她走,還非要拉着她回到包房,擺出一副混賬的架勢,他若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事就過不去了。
“你随便問。”
他這廂頭腦發熱,理所當然地把甯婧一直以來對他的不冷不熱歸到了這上面,急不可耐地要告訴她,他的真心絕不可能會輸于韓逸凡。
仿佛她的任何質疑,對他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恨不得立刻讓她明白。
一時之間隻找到了這個快速證明自己的辦法,那隻小巧的黑色盒子。
甯婧微愣了一下。
原來他大費周章地向她介紹測謊儀的精準度,還反複想要送給她,是這個意思。
這家夥是想用測謊儀證明自己的愛。
單是想到用這種方法,甯婧就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畸形、扭曲和變态。
他身邊分明不乏自願的女人,還要費盡心機地綁着自己,甯婧不經意間眼神轉冷,如果說剛才隻是為了不讓韓盡言發現自己在這所做的事,那麼現在更是出于本能地想要駁斥這種本就不成立的“真心”。
“那這麼說,你就沒有碰過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