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盡言當然不會叫甯婧起床,他連撩開被子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又不希望她去工作,盼望着甯婧不要出門在家裡一直待着才好,最好是每天自己一回家就能看見她。
所以當她醒來的時候,日光大亮,幾乎已經到了中午,關于跳樓一事所有報道都寫了個遍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還靜靜地擺放在那裡,她猛然坐起奪過手機,上面最顯眼的一排紅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陸安娜自殺”。
甯婧如遭雷擊,自殺,怎麼會是自殺。
她點開詳情,上面一串串排列整齊的漢字讓人眼花缭亂,說來說去都是跳樓身亡,甯婧根本看不進去,她慌亂地往下劃着,沒有找到一條警方的定論,隻說當地警方還在調查中。
陸安娜是獨居,而且當晚大門緊鎖,屍體是在樓下發現的,所以暫時定為了跳樓自殺。
她知道不可能,她明明看見那個人用鐵錘砸向她的頭,滿地都是血,這怎麼會是自殺,跳樓死亡和被人用鈍器擊打緻死的結果肯定是不一樣的吧,屍體上面肯定能夠分辨,家屬可以要求法醫做鑒定,屍體在哪裡?
甯婧起了床滴水未進就出了門,路上叫了一輛出租車,還沒說去哪裡另一輛車像早就盯着她一樣不慌不忙攔在了她前面,從上面下來兩個男人,臉上笑眯眯的對她很是客氣地鞠躬,“甯小姐,您要去哪裡,我們是韓先生派來的。”
她本能地恐懼了一下,想要不管不顧地鑽入出租車就走,可是她知道這根本行不通。
她冷靜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冷聲道,“你是誰?我憑什麼要上,難不成要綁我麼?”
“不不!”那個人立馬慌了起來,連忙跟她解釋道,“保姆告訴我們您早上沒有吃飯就出去了,韓先生吩咐過他不在,必須把您的一切都照顧好,請您理解一下,否則韓先生回來會怪罪我們的。”
這人越說神色越不安,看樣子韓盡言真的不會輕饒他。
“隻有這點事麼?我現在沒有胃口,出去散散步等會兒回來再吃。”
兩個人考慮了一下,不知道該同意還是否定,可他們又不敢攔着甯婧,思量再三還是沒敢攔着她不讓走,就道,“甯小姐想去哪我們送您過去,等會兒我們再把您送回來就是。”
甯婧知道他們不會叫自己走,便沉默地答應了。
市内的主要道路和地标她都很熟悉,指着保镖讓他們在路上轉了一圈,“行,就在琴湖公園停吧,我半個小時就回來。”
今天是周末,琴湖公園周圍人來人往,車輛根本停不下來。
保镖也看出來周圍沒有停車位,不得不就近換了個位置,這也最起碼隔出了好幾百米。
甯婧知道他們會停在這裡,離琴湖公園最近的停車點,就隻有這個大樓下面了,從這裡再走一千米另一條路就是警局。
“已經半個小時了,怎麼沒見她?”保镖嘟囔着,四處張望了一下。
“不會找不到我們了吧?”他打開車門下來,整個停車場哪有甯婧的影,他們也不敢耽擱,“要不你在這等着,我去公園裡找?”
對方白了他一眼,“你個蠢豬,公園那麼多人,你上哪找?快給韓先生打電話。”
那人也不是不知道公園不好找人,隻不過他不敢讓韓盡言知道甯婧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找不着了,聞言也隻好苦哈哈地打電話,要出點事他們真的擔不起。
甯婧手機上有精确定位,韓盡言一查就查到了她的位置,看着紅點标志着什麼地點眉頭一皺,害怕她出什麼事,會也顧不上開,直接叫司機開車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警察對她說的話半信半疑,她說她見過那個死亡的女星陸安娜,還說當晚自己就在她家跟她在一起,還有殺人兇手也在。
可她的說法分明就漏洞百出,他們再疑惑也謹慎地做了筆錄,不停地問了她很多問題。
甯婧覺得自己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沒有回答警察的反問,而是抓住那個重點不放,“她的屍體呢?你們聯系她的家屬了麼?死因不明不需要做屍檢麼?”
這件案子的詳細情況其實他也不清楚,而且内部有嚴格規定不能向外透露具體案情,局長剛剛開會明令下達過,這件案子公衆影響太大,一定要遵守紀律,就公式化地道,“我們會向上級轉述。”
誰想甯婧突然站了起來,“她的家屬在哪?我要見她家屬!”
警察怎麼可能告訴她家屬在哪,他們又不知道她是陸安娜什麼人,對她說的話也根本不會全信,“你不是認識她麼,你不知道她的家屬?”
可他們卻不知甯婧心中已是十萬火急,因為她隻有這麼一點時間了,她知道他們的辦事效率,隻要時間充足,一切留下的證據都會被他們抹平,她不敢再耽擱時間了,“有電話麼?你們應該有她家屬的聯系方式吧,求你快告訴我吧!”
“我們無法透露這種信息給你,請你理解。”
“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話?”甯婧萬不得已之下,企圖用這種自暴的方式引起他的重視,指着自己大聲道,“我知道兇手,陸安娜不是自殺的,她是被我害死的,我承認是我殺了她!”
韓盡言跟人走進來的時候,聽到的正好是這句話,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