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和他握了個手,轉而對甯婧道,“跟你介紹一下,這是鄭導,這位是……”
甯婧莞爾一笑,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的眼睛看着他,“我姓曲,名字叫若凝,鄭先生好。”
肖煜不會以為她跟鄭業有什麼關系,反而更覺得她聽說是導演所以才這麼主動,不過這也沒什麼問題。
“若凝,膚若凝脂,真是好名字,”鄭業看上去端莊持重,但盯着她的眼神嘈雜的欲念都要冒出來甯婧心裡一清二楚。
她心裡冷笑了一下,她确定這人不但不記得她,而且對她連半點印象也沒有。
這對他們來說的确也很正常,女人如衣服一樣一天穿髒了換一件,反正根本用不完,誰又能記得一個一年前踩過的衣服。
他隻要發洩,無所顧忌的發洩,把一切罪責加到别人身上,徹底毀了她們,然後即可把所有事情抛之腦後,繼續縱情歡悅。
另一個男人道,“鄭導在業内名高望重,這次投資凱格麗的決定無疑是一個風向标啊。”
甯婧笑着接道,“我早就聽說過了鄭導德才兼備,敬業精神極為可嘉,沒想到今天真的有幸能見到鄭先生。”
“是麼?”鄭業顯然對她有興趣,笑眯眯的眼睛時不時盯在她身上,聽到她的話更是高興,“曲小姐,我倒是也很欣賞你…”
“鄭先生叫我若凝吧,不瞞您說我隻不過是個小演員,一直期待着能跟您合作。”
“原來是演員,我剛才還覺得若凝不做演員就太可惜了,這樣美的人放在熒屏上讓所有人觀看才是幸事,我身上有這樣的責任!”
甯婧心裡更是冷笑,隻不過看在鄭業眼裡早就把這當做了對他的仰望,要不是今天場合不對,而且她身邊還有肖煜,他必定要邀請她換個地方談談。
“今晚除了慶祝凱格麗,我還真是沒有白來,認識了若凝這樣的佳人,還跟肖總相談甚歡。”
肖煜笑道,“我聽說若凝正在拍一部戲,鄭導要是真的對她這麼看好,不如有機會也指導一二。”
“哎,指導談不上,必定是傾囊相授!這是理所當然的!”
“是麼,那我要提前謝謝鄭導了。”
肖煜當然不是純粹來看熱鬧的,他有公事要談,有她在身邊大概也不方便,晚上甯婧沒讓肖煜送她,借口有朋友在跟朋友一起回去了,翻到通訊錄上鄭業的号碼眯起了眼睛,自己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沒人的地方吹冷風。
她身上穿的單薄,室外又是夜晚,難免吹的渾身冰冷,但她卻渾然不覺,視線有些模糊,身體僵硬的微微發抖,平常這些時候她會喝很多酒,然後人事不知地睡過去,就所有感覺都沒有了,偏偏今晚在這她什麼也不想喝。
剛想走出兩步,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凍麻了。
甯婧縮起身體,燈光照過凍得蒼白的嘴唇一瞬即逝,臉上全然一片麻木。
從凱格麗離開,她直接去了個最近的夜店,坐在那一杯一杯不停地給自己灌酒,用的是準備去吐的喝法。
來夜店的大部分都是尋歡作樂玩的,喝幾口怡情而已,像她這樣拼命灌醉的畢竟太少了。
甯婧已經意識不清,感覺眼前的東西都在晃動,不知道杯裡還有沒有酒了。
她正要細看,不知怎麼回事,手裡出現了一塊白色的東西。
可能是被人塞的,也可能是她自己要來的,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她對此根本不在意。
她認得這個東西,準确地說是這類東西,而且曾經厭惡得避之唯恐不及。
她慢慢撕開包裝,那東西是淺綠色的,和口香糖一模一樣,帶着一點清爽的甜味,他們管它叫做薄荷糖,放在嘴裡含一會兒,卻比任何糖更讓人上頭,一瞬間忘掉所有困擾。
正好她的酒也喝完了,第二杯也懶得去要,她忽然想試試它的作用有沒有那麼神奇,帶着酒意毫不猶豫地把它送入唇邊。
她的牙齒似乎都磕到了那塊薄荷糖,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唇邊那股辛辣刺激的薄荷味還殘留在腦海中,可她沒嘗到一星半點就被人一把奪去了。
她先是呆愣,微微皺眉,似乎沒搞清楚狀況,然後震驚到睜大了眼,到了嘴邊的鴨子竟然飛走了。
緊接着滿臉怒容,瞪視着那個賊膽包天的男人。
甯婧是如此的生氣,要知道,她都快要把它吃下去了。
然而不知從哪冒出個小流氓竟敢搶了她的東西——她最受不了的還是從她嘴邊搶的。
這太離譜了。
甯婧眼光冰冷地盯着那邊,聲音帶着沉怒,“拿來。”
男人從人群中露出半個身影,看上去相當年輕,但給人一種可以說是非常油滑無賴的感覺。
她猜他大概是想要錢,甯婧直接把一把鈔票放在了吧台上,“随便你。把我的東西拿過來。”
面對着她的怒容,男人可能因為心虛,一時間也沒有說話,似乎略顯局促地看了看她然後移開目光,甯婧以為他還想繼續要挾坐地起價,便連一分錢也不想再給他了,眼眸閃過一道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