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麼也沒有露出來,衛樂卻不自然地扭過了頭,不敢大大方方地看。
“你可以去洗了,小心點,記得手上的傷。”
“嗯,”他低着頭快速走進了浴室,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兩側臉頰的绯紅。
衛樂洗的非常快,就好像剛剛進去就出來了一樣,讓甯婧微微一愣,“這麼快麼?”
他點了點頭,短發還是濕潤的,身上也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估計是為了防水,手裡貼上了兩塊創可貼,“也...也沒有。”
甯婧蓋着被子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敲門的聲音,輕聲道,“進來吧。”
衛樂把一杯水放了過來,他怕她睡了,但是看到屋裡的燈光隐隐覺得她還沒睡下,就把水送了過來,“不睡麼?”
“再等一會。”甯婧搖搖頭。
衛樂沒有走,就這麼直直地陪着她,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好像又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不知過了多久,她從床上坐起,“可不可以幫我把燈關上。”
衛樂不管她要做什麼,都會聽從她,他什麼都沒有問,關了燈以後室内一片漆黑,隻有零星的弱光從窗外進來。
适應一會兒才能知道對方在哪,但是依舊看不到各自的表情。
“我的事,不要告訴别人。”甯婧指的不是她持刀刺殺的事,而是她和他講的那些曾經的經曆。
衛樂當然不會用她為什麼不去報警之類的言辭質問,他沒有單純到覺得所有事情都是簡單到想當然的,他能想到的她自然不會想不到。
她必然有無數難以想象的難處,如果能将那些人光明正大地繩之以法,她又何苦忍了這麼久不顧後果地報仇。
如果有别的選擇,誰又願意把自己的一生全部搭進去。
可是甯婧真的沒有别的路了,對她來說她早已被毀去。
“我有辦法對付他們,總之不希望别人插手。”她不希望他今天聽了她這一席話就決定替她去做些什麼,她不想也完全不需要他幫忙。
衛樂當然明白,他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所以就算她不說他也不會把她的秘密說出去,可他卻沒辦法做到視之不理。
“你答應我麼?”
“我知道了,”他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我答應你。”
他們走後的億雲酒店前突然聚集了大批的記者,雖然進不去酒店大門,但是圍堵着出入口,裡邊的人也無法大搖大擺地出來。
記者自然是甯婧先前花錢買好的,全部等在樓底下待命,等到她的信号一擁而上沖了上去,閃光燈不斷。
“你好!是鄭導麼?鄭業導演我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在這裡是出席什麼活動麼?但是你們并沒有對媒體公布,聽說你們是在聚衆pc是麼?”記者的話一向犀利,直接戳到了焦點,根本不管對方有沒有面子。
鄭業滿臉焦躁和憤怒,指使着助理推開他們,可是一個個話筒都幾乎怼到了臉上,七嘴八舌問的是他最不喜歡的話題,躲了幾下躲不過去,陰沉沉地對着他們破口大罵髒話連篇,“滾滾,滾你媽的!”
“請問你的情婦是誰?是圈内人士麼?你的觀衆們知道你包養了情婦麼?”
記者把他的髒話打了碼,但是一臉愠怒瞪着眼的樣子誰都知道他在說什麼。
鄭業的名聲一落千丈,但凡主流媒體都對他退避三舍,将他從以往的影視作品上抹去,所有海報将他的名字遮擋,更别提讓他參與新作。
緊接着《你好姚純純》發出公告說因為主演檔期原因延期開拍了。
有人爆料之前鄭業多次依仗職務騷擾女性,而且不止一位藝人出來發聲,鄭業一個官司沒扯清就馬上陷入了另一個醜聞裡,很多之前不敢發出的證實圖片被放了出來,一個個都是真實有料,一直被壓的熱搜仍舊居高不下,很快讓他臭名纏身,他将面臨着刑事指控和巨額賠償。
然後有人公布說他們正在籌拍的那部劇是受導演的不良影響被有關部門勒令整改的,不是什麼正常的延期拍攝,以後說不定整部劇都沒了。
鄭業被從導演欄裡除名,你好姚純純的官方信息裡突然删去了他的所有信息,一個字不提他的名字。
可是這樣依然沒能繼續開拍,抵制的呼聲還在,就像之前那人所說的那樣,你好姚純純的官方賬号一夜之間取消了。
随着包養陪酒嫖賭一系列醜聞上了頭版,刷新了大衆對知名人物道德低下的認知,鄭業一時名聲跌到了谷底。
他自然不甘心,一方面花大價錢用關系壓制醜聞,一方面懷疑有人害他,想方設法找出那個害他的人。
他查找酒店監控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甯婧在裡面的舉動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