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盡言承諾她的已經失信過一次倒不至于再瞞她,對于他們來說這幾個孩子确實也不算什麼,甯婧相信是她們幾個沒錯了。
她把這些交給了可信的人去接管,想回家的孩子全都送回家,家裡沒有人的也會有其他人照顧,她就不去看她們了,隻是托人叮囑她們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
甯婧去了劉月原來所在的學校,因為聽說就在燕海不遠,她想親自去看看。
她聽說他們學校有互助組織,這次來帶着資助金,她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幫點什麼忙,要是能見到劉月的同學就好了,她也有幾句話想對他們說。
沒想到,走在大學校園裡的感覺還像從前那麼好,是陽光、鮮花和噴泉都無法形容的好。
此時應該是課餘的時間段,校園裡到處都能看見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的人,熱鬧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朝她迎面走來一個高個子女生,甯婧便想問一下她是幾年級,她覺得同級認識劉月的可能性更大些。
高個子女生忽然繞道往旁邊走去,挽上另一個女孩子,經過她身邊,清晰地吐出了一個詞語,“prostitute。”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站在那裡停下了本來就緩慢的步伐。
另一個女孩子納悶道,“你說誰呢?”
“跟你說我知道她,以前給好多人賣,名聲爛透了,傳的滿大街都是,這麼髒的女生,沒想到還敢來我們學校,不會覺得到這就沒人知道她了吧,真不害臊,我要是她就不上了。”
“真惡心啊,會不會有病。”
“誰知道呢,反正該死。”
“要真得了病,還不如去死呢。”她們又朝她看了一眼,目光滿是唾棄,向遠處躲去。
甯婧站在那裡,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回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們,沒有覺得憤恨和不公,心裡沒有委屈,更不會覺得無法忍受。
是事實啊。
“那你是從哪知道這個事的?”
“有照片啊,她那樣的視頻都有,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她表面上那麼幹淨其實是個爛貨,當時學校裡邊所有人都看見了,我不知道她怎麼有臉活下去。”
“真的啊?能發給我看麼?我也想看!”
甯婧垂下眼睛看着手裡拿着的支票……忽然有些眩暈。
她本來是要去找學校的互助組織的,誰能告訴她互助組在哪,她向前走了幾步,差點暈倒了過去。
“甯小姐,你怎麼了?”阿東大聲喊着,極快地來到了她身邊,想要把她抱起,向後兇狠地瞪了她們一眼,他雖然不知道那句外語是什麼意思,可也猜到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甯婧肯定是聽懂了,對方好像知道她是什麼專業的,肯定知道那個詞的意思,就專門拿這個來罵她,阿東氣的臉都黑透了,平常沉默寡言的人像要爆炸一樣,學外語就是用來罵人的麼?!
如果他此時沒有扶着甯婧,真想揍她們一拳,就算她們都是女生,他也會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訓她們。
他知道如果韓先生在這裡肯定會殺人,這一次,就算她運氣好,他用不着恐吓她們什麼,因為下次就沒有好運氣了。
阿東做事一向是聽從韓盡言的吩咐,他從來不多想也不會産生任何别的想法,這是頭一回心裡有這麼惡毒甚至陰狠的打算。
可他并不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甯小姐是需要尊重的,他早就看出了這一點,而且認為所有人都理應這樣認為。
比他眼光深遠得多看人更準的韓先生肯定早就明白。
他從來也不會質疑韓先生的做法,但是現在卻有些懷疑,懷疑有些事情是不是做錯了。
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了,韓盡言又處理的非常完美,把知情人降到了最少,但是世界上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任他手眼通天,真實存在過的事也不可能一夕之間消弭于無形。
總還是有人知道的,就算所有人都遺忘,那些傷害也從未消失,她的家人、親人不知道,已經算是幸事。
他卻不知道此時的甯婧心裡全然不在意,就算把那些東西全部張貼出來昭告天下,人人都來罵她是爛人,現在的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沒準還會适當地挑起下巴,臉上挂着清清淺淺的笑意,就像一縷微風吹過一樣連令她皺皺眉頭都不至于。
甯婧不讓阿東跟着她,阿東怕惹她生氣,不敢明着抗拒,就叫兩個人開車送她,暗暗叮囑了保護她安全,他和其他人一個都不敢留在她身邊。
她把手裡的支票随意塞給了門口的保安。
“今天全場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