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剛剛提到甯婧哭了一晚,嘴裡的話還沒說完,韓盡言就猛地站了起來,聲色俱厲:“你說什麼!”
他已經準備好了措辭,想在不激怒韓先生的前提下,告訴他有人當面辱罵甯婧的事,她回去以後應該又會傷心,這麼說也是為了讓韓先生心裡好有個準備,最好也體諒體諒她的苦處,别再為難她了。
以他對韓盡言的忠心,他本來就該向他彙報這些,況且韓先生已經吩咐過讓他照看着甯婧,把她的情況全部如實地報告給他更是他的職責。
畢竟甯婧前幾天剛剛大哭了一場,心裡難受恐怕還沒好過來,那幾個女人的侮辱無疑是把刀插在她的心上,如同雪上加霜,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阿東怕的是甯婧再傷心難過,可他隻不過剛剛開口,韓盡言已經暴怒了,根本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連半點耐心都沒有了。
韓盡言一直在加班加點熬夜工作,連别墅都沒工夫回去,但這不代表他能忍受他寶貝在外面受盡欺負。
桌上的文件摔得稀巴爛,男人怒發沖冠大步走了出去掏出了電話。
冷聲吩咐道,“查她三天前在哪,見過什麼人一個不落地全都告訴我!”
甯婧不是愛哭的人,平常在他面前鮮少柔弱到掉眼淚,就是不高興也不會說什麼,誰他媽的竟然讓她哭了一整晚,當他死了麼,這件事他竟然現在才知道,韓盡言怒到了極點臉上青筋直跳。
他非常了解甯婧,她的性格不可能出去主動惹事,就算别人惹她,她也多半不會計較,她其實脾氣好得不得了,誰竟然把她欺負成那樣,他非得把那家夥生吃活剝了不可。
因為就是最近的事情,都在他的人眼皮子底下,每天跟在甯婧身邊的人也不是白吃飯的,查起來不存在一點難度,手下馬上就把那天的情況告訴了韓盡言。
“明天召齊所有人,老二老三他們幾個全都過來,我請吃飯。”
甯婧帶着倦意還有些微醺被人扶上了車,她也不在乎去哪,靠在後座上眯眼小睡了片刻。
汽車開的非常平穩,像是不敢打擾她睡覺一樣,她靠着軟枕蓋着毯子,睡了一會兒,車停下剛好就醒了。
有人替她打開了車門,“甯小姐,請。”
甯婧意識還有些朦胧,跟着人毫不在意地走了過去,看着門口守着人的房間,問也沒問直接走了進去。
桌上擺着各種山珍海味,熱氣騰騰的高級中餐,餐桌上都是熟悉又令人反胃的面孔。
“寶貝,坐。”韓盡言一看見她條件反射地露出笑臉道。
甯婧看見他們兄弟坐在一起,絲毫不給面子冷冷地甩了臉走了。
韓盡言笑了笑,眼底帶着幾分剛才的柔和但是沒多少笑意,甚至可以算是皮笑肉不笑,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說話,“她不願意,你們吃你們的。”
滿桌子的珍馐美味一筷也沒人動過。
老二也不能太客氣,朝他舉起了酒杯做出表率,站起來道,“言哥,我先敬你一杯。”
他們帶甯婧來的其實是旁邊另一間,可是都沒來得及出聲甯婧就直接走進了韓先生那一間,門一關上,急忙将功補過把她請到了旁邊的高檔宴廳,裡面地方大的足夠幾百幾千人用餐,也不知道韓盡言叫她過來幹什麼。
“您想要西餐還是中餐,韓先生說您想吃什麼自己挑。”
剛才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韓先生沒有生氣,不然這一個過失他們小命都沒了,現在一個個隻能期盼着韓先生不計較。
甯婧坐在餐桌前,神色仍然微冷,“不吃。”
“菜單上這頁都是招牌名菜,您可以選...”
“我不餓。”她剛剛睡醒,身上還帶着倦意,肚子裡沒有絲毫饑餓感。
就在這時韓盡言從外面走了進來,“不餓就算了吧,我們可以回去再吃。”
他伸手撫過她的頭發,彎下腰傾身過來頓了一會兒道,“寶貝,我是喜歡你的,不管是誰,欺負你都要跟我說。”
“沒人欺負我。”甯婧微微側過臉注視着他的眼睛道。
啧,寶貝真是乖巧懂事得讓人心疼,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還體諒他,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也替人說話,她最大的缺點就是性格太好了。
男人默默地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她相信他能保護她,原來他就這麼讓她沒有依賴感麼?
韓盡言說不上是失落還是無奈多一點,在她眼裡跟她比起來還是别人對他更重要,不禁反思他以前對她究竟嚴苛到什麼程度了,才讓她誤解成這樣。
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在裡面陪那些人吃飯聊天麼,又過來找她幹什麼,甯婧有些疑惑道,“你兄弟跟你吃飯,幹嘛叫我。”
她的确不感興趣他們想幹什麼,但是她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
他彎起嘴角笑了一下,“什麼兄弟,沒有人比你重要。”
連有血緣關系的兄弟他都毫不在乎,沒血緣的兄弟對他又能算得了什麼,“我身邊沒父母,沒兄弟,隻有一個你。”
甯婧聽不懂他的話,覺得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随便點了點頭站起來對他道,“我知道了,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寶貝,會玩台球麼?”
甯婧搖頭,“不會。”就算會也說不會,她才不想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