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婧頭腦昏昏沉沉,意識也很模糊,當然沒辦法回答他,這病殃殃的架勢傻子也能看出她生病了。
他故作驚訝地笑道,“喂,你沒事吧?這也太嬌氣了,就一晚上就病了啊?”
她昏昏沉沉沒心思理他,常華文觀摩了一會兒看她病得确實不輕,又譏諷謾罵了一陣兒甯婧什麼也沒聽清楚,待了半天見她仍舊沒回話,好像燒糊塗了一樣,常華文把眼睛眯了起來。
他是不可能找醫生給她看病的,可是這樣萬一出點啥事就壞了,她身體那麼嬌氣,病死了可怎麼辦!
甯婧又睡了一會兒,忽然被男人喊醒,“喂,起來!”
一套衣服扔在了她臉上,這人怕她病死給她換了幹燥的床墊被子,甚至扔下了幾袋不知道從哪來的過期退燒藥給她。
甯婧沒有吃藥,反而拿起了那套衣服,是商場裡很便宜的那種女士睡衣,中年婦女身上常見的淺藍色碎花布,樣式也過于土氣。
男人一臉壞意地站在那裡不動,就要盯着她換衣服,擺明了是要羞辱她。
甯婧不慌不亂也沒有露出羞愧,就當做這個人不存在一樣,換上了那套新的衣服。
他把眉一挑,“你就不怕老子動你?”
“你要動不是早動了。”人都在他手裡,他如果想幹什麼又怎麼會對她客氣。
甯婧知道他不敢動她無非是因為這人覺得她是韓盡言的女人,對她做點什麼相當于打了韓盡言的臉,一個女人在他們眼裡最重要的就是這點東西。
囚禁虐待和辱罵都不算什麼,隻有貞操是屬于男人的。
常華文拖過了一把木椅子坐在她對面,優哉地道,“你說你男人怎麼還不來找你,要是我把你手指頭砍了寄給他他會不會着急?”
她閉上了眼靠在木床上,“你随便。”
男人仔細盯了一陣,發現她是真的全然不在乎,想着既然這樣吓不到她那就算了,半晌陰恻恻威脅道,“你男人要是娶了市長女兒不來找你,老子總不能虧了吧。”
甯婧躺在床上也沒什麼動靜,看樣子估計是睡着了。
剛才換衣服的時候男人給她解開了綁着的繩子,常華文突然站起,拿起錄像機對準她擺好了位置,将她拖拽到椅子上再次綁了起來。
男人眼裡染着嗜血的光芒冷笑着拿起了鐵棍,“叫吧,叫得越慘越好,沒準他聽見了一心疼就能來救你。”
他說完,舉起鐵棍猛地朝她肩膀上砸了下去。
卻在棍子離她還有一公分時收住了力,沒碰到她的肩膀,照他剛才的力氣這一棍如果打實了甯婧就得殘廢了,他嬉皮笑臉地湊近了看着她,“小妞你是真不怕啊?!你是真的膽子大還是覺得老子不敢打你?”
正常人面對突然的攻擊正常的反應都會閃避,哪怕擡起手擋在身上,或者閉上眼睛,這是趨利避害的本能決定的,可甯婧居然連躲也沒躲,更别提叫出聲來。
太反常了。
常華文不太相信她是猜到自己不敢對她出手,所以這小妞的膽子真的這麼大麼?難怪那個人會喜歡。
他咧開嘴角露出低笑,背過身從工具盒裡挑選出了一把細長的鞭子,在自己手上甩了兩下,覺得力道還算可以,既不會把她打死也能把人打得皮疼的要命根本受不了。
甯婧被他綁在椅子上想躲也躲不了,承受着男人瘋狂地一鞭又一鞭朝她甩下來,她皮膚偏嫩,幾道血痕透過衣服浮了上來。
手背、脖子也漸漸滲出了血絲,身前因為有衣服的覆蓋血痕并不明顯,但必然不會比那些顯露的地方更輕。
男人越打越狠,拼命地拿着鞭子在她身上抽着,直到抽得累了自己滿頭大汗地獰笑。
他把綁着的繩子解開,甯婧直接癱在了地上,半昏了過去。
他拎起酒瓶扭開瓶蓋灌了一口下去,龇牙咧嘴地啧了一聲,踢了踢她的小腿道,“你可别死啊,老子還沒使勁!”
又給自己灌了口酒,辣意直沖頭腦,卷出最後的理智,一腳踹向了椅子。
“疼不疼?”
“哈哈哈,你能有老子疼麼?老子身上受了多少刀,這兒、還有這兒,”他指了自己身上幾個地方,“全都動過手術,老子身上的骨頭沒一根沒斷過。”
“你這才算什麼?不就破層皮麼?”
他拉下衣服露出身上猙獰的疤痕,果真如他所說的,各種傷痕都有,密集地分布在那裡,像是死了多少次一樣。
“瞧你們過得多好,是不是連這種東西都沒見過?”
他陰鸷地笑了聲,“我在裡邊過得不如一條狗,一隻蒼蠅!”
“整整一年我睡不了一個好覺,隻要剛睡着就會被人叫醒!他們往我身上潑冷水,然後去放風,你知道那個冷麼?”
“因為那個男人的命令,他說不許讓我好過。”
“我已經求過他了,我根本不敢背叛他,老子也把事兒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了,他差點把我打死我以為這就算了,這就算了,哈哈哈。”
“他每天都讓人折磨我,老子還不如死了!”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麼?”
“這些全都是拜你男人所賜!”
“都是因為你,他說我他媽碰了你就該死,都是因為你,害得老子活的還不如一條狗,你知道那個人的手段麼?啊?”常華文聲音裡帶着哭腔把話說得語無倫次,甯婧卻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老子已經,已經跪下來求他了,求他給條生路,他還是不放過我,我給他當條狗幹了這麼多年的活,他翻臉不認,我哪敢動他的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給我一個機會就不行麼...”
這個人的确比以前瘦了很多,渾身都是落魄的氣息,隻不過她對他印象深刻,所以依然能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