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華文再次揪起了甯婧的衣領,眼睛發紅地恨恨道,“都是你的錯!要是沒有你,我根本不會受罪!”
“那你殺了我吧。”
這個人的憎恨全都在她身上,所以才對她拿鞭子抽打,甯婧對他道,“你在這殺了我也沒人知道,随便找個地方埋了沒有人會發現,趕快動手吧,你殺了我可以趕快跑,正好報了你的仇,也用不着等韓盡言了。”
常華文朝她冷哼了一聲,扔下她不管就鎖上門出去了,走之前沒忘記把她繼續綁在椅子上,甚至細心地檢查了下繩子沒有破壞的迹象。
他再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匆匆扔下了一大堆超市裡買來的簡易食品就趕緊出去了,像是有什麼事。
甯婧不關心他的事,韓盡言那邊這麼久沒有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找不到她。
她不但不為自己擔憂害怕,反而有種異樣的輕松愉悅。
出了燕海,外面的世界這麼大,數不清的大小城市每一個都有可能是她被藏匿的地點,常華文随便在哪個村莊鄉鎮把她藏起來,即便是韓盡言,想立刻找到她也難如登天,她估計他至少得花費一個月。
隻是那時候她不一定還活着。
常華文這麼恨她,如果她繼續勸誘他,那種窮兇極惡的人會殺了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跟甯婧所想不一樣,她以為韓盡言要發現她失蹤至少也得過去十幾個小時了,畢竟她平常也會回自己家。
然而實際上她剛剛被常華文迷暈了帶走,就被韓盡言的人發現了。
他們有韓盡言的命令,不敢靠近甯婧身邊,隻能隔着很遠監視她,說白了隻要确認她不是去跟男人幽會給他們老闆戴綠帽子就行了,别的他們壓根不管。
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工作,自然用不着韓家的保镖,因此他們派去的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小子。
那人第一時間發現甯婧走丢,不是擔心其他問題,而是懷疑她偷偷跟男人私奔了,吓得趕緊給老闆打電話報告甯婧好像跟人跑了。
韓盡言本來心裡對她也有猜忌,聽了這個信以為真,帶着人跑去抓小三了,導緻他錯過了尋找甯婧的最佳時機。
但他的手下裡面并不是全是飯桶,“韓先生,這個監控有問題。”
男人以為他被甯婧騙了,說好的晚上回來她就去跟别人好了,氣得他腦門都在疼,他隻顧着自己生悶氣氣得連監控也沒有看,就等着手下把那個小三給他抓住。
一看那個錄像,他就立刻像被澆了一頭涼水一樣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手段,當那熟悉的手法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到驚恐和可怕——甯婧是被人綁架了。
“快,給我查看所有離市通道,所有行動都要在隐秘的情況下進行,如果沒有把握不要激怒那些人讓他們傷害她!”
這距離甯婧被擄走才僅僅過去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完全可以追尋到他們的路徑,無論是什麼人把甯婧帶走了。
如果是為了錢,那就一切都好說,如果是為了尋仇,韓盡言的眼神沉靜了下去,“跟徐秘聯系。”
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他不知道是什麼人綁架了甯婧。
但是他自己的仇家太多了。
為了甯婧的安全,他根本不會暴露自己私下跟她的關系,更不可能讓人知道甯婧是他心頭肉,對于外人,他甚至敢說不會有人知道他有固定的伴侶。
所以綁架甯婧的那個人得是他身邊的人。
韓盡言把手放在了額頭上,乍一看每個都有嫌疑,每一個都不幹淨,暫時根本無法确定目标。
他閉着眼在腦中快速地搜索着,問助理,“最近有什麼事?”
助理把工作和社會上的大事列成表一一排在他面前,韓盡言掃了一眼就扔去了一邊,“不對。”
“再想,還有什麼。”
助理正要繼續整理,有個人進來報告,“韓先生,常華文14号保外就醫那天晚上越獄了。”
“他們那些人剛發現以後都害怕您怪罪,瞞着沒人敢說。”
韓盡言猛地站起,瞪大了眼睛又驚愕又震怒,顯然發生的這件他完全不可控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他不僅可以确定就是此人綁架了甯婧,還知道了他綁架甯婧的原因。
常華文了解他在燕海的根基深厚,會想盡一切辦法帶甯婧離開燕海。
按着這條路子搜索,男人果然發現了那輛白色車從最近的主幹道出市往西南方向去了。
西南方向是雲省,韓盡言一邊派人跟着,一邊聯系雲省交通網絡的負責人,不計花費地往外撒錢。
短短三天就耗費了無數資源,可是人依然沒找到。
他心急如焚,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更加慌亂,連坐都坐不住了,每當坐一陣兒都要站起來喘氣,否則他會呼吸不過來。
他恨不得把所有人手都投入進去,把那個該死的東西碎屍萬段,這段時間他已經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早該殺了他,不該留着那個禍害。
男人已經幾乎喪失了理智,他顯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失蹤的意味,再找不到甯婧他就要瘋了。
那一條賤命無論如何都不值得讓他的寶貝陷入險境,他開始非常懊悔當初沒有直接弄死他。
韓盡言知道常華文這個時候都沒有跟他聯系,隻能是等着他先找上他,然後拿甯婧作為籌碼要挾自己,韓盡言猜測他身邊肯定還有其他人掩護,逼他們供出常華文是最好的辦法,但甯婧在他手上,他不能逼得他太緊,身邊一個個都賣了他,沒準就會狗急跳牆,他閉了閉眼對助理道,“放消息,說我能答應他的條件。”
他這麼做無異于自降身份,而且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跟一個垃圾服軟,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連甯婧的存在也瞞不住了,但他都顧不了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