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裡,韓盡言每天都像魂不守舍一樣,不斷地想她種種好,覺得家裡這麼安靜,活着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雖然甯婧住在他那的時候更安靜,沒有人敢打擾她休息,腳步都是無聲的,但他就是覺得空空蕩蕩,好像心裡破了個大窟窿,缺了一大塊掉下來,找不到了。
如果再不拿點什麼東西堵上這個洞,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慢慢失血死了。
誰來他媽的救救他。
韓盡言在她家附近安裝了很多監控器,但凡甯婧出門必有人跟蹤,他每天看她在和什麼人接觸,掌握她的一舉一動。
男人觀察了她很多天,心思卻越來越陰暗,心裡的念頭不斷催促自己去把她找到。
他仔細觀察着甯婧的生活,想從中知道她離開自己的原因,究竟是為什麼使得她一定要離開自己,可是他什麼都沒發現,最後逼得他隻能放棄。
但是好在他也沒在她身邊發現什麼别的男人。
否則他一定要把那下賤的東西碎屍萬段。
“韓總,謝謝你上次幫我們制定的方案,今天有空讓我做東麼?”
韓盡言收到了董琳的電話,臉上隻是一派陰氣沉沉,聲音卻親和謙遜,“隻是一點小事,以我們的關系,何必說得那麼生分,能夠為自己的朋友做點什麼,我才是最開心的人,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我似乎都覺得我們不是朋友,而隻是商場上利益相關的對象了。”
董琳被他這一番話說得通體舒暢,開始反思自己太謹慎太小家子氣,對兩人之間的來往表現得這麼生分,一點也不夠大方得體,甚至腦補了一些男人因此受傷的畫面,然而實際上韓盡言隻是不想跟她吃飯而已。
過了兩天,既是出于彌補上次的生分,也是她自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董琳直接邀請韓盡言看電影,為了拉進兩人的關系,使得這次的邀約輕松自然,她還做了不少功課,對電影的内容進行了講解作為鋪墊,說自己很喜歡這部影片,問他有沒有興趣跟自己一起去看。
一般來說,一位女士已經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但凡是個紳士,都不能拒絕她如此的熱情,去打擊一個正在興頭上的年輕美麗小姐。
董琳知道沒有任何男人會拒絕自己,但是面對韓盡言的時候她心裡就七上八下了。
可能是因為被他拒絕過很多次,自己在他這裡一直沒什麼脾氣,董琳沒等他回話,就給自己找了台階下,以免韓盡言當真沒有接受邀約而使自己難堪。
“盡言,雖然我真心想和你一起去,因為感覺和你會有很多共同語言,但是你也一定不要勉強,我都能理解的,你的工作肯定比我們這種閑人忙得多,其實謝侬也要去看這場電影的,我正好也可以和他一起看。”
董琳自覺自己的話十分完美,不僅給彼此都留下了後退的空間,還營造了一種就算你不來,我身邊也不缺優質男人的驕傲感。
韓盡言卻一瞬間凜起眉峰,聽到謝侬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瞬間提起戒備,眼裡劃過一絲陰狠冷酷,哪怕沒有任何證據,僅僅是聽到一個名字,男人的本能也讓他瞬間猜測問題肯定出在這個人身上。
他笑了笑,“不,聽了你的介紹,我覺得如果我不能去欣賞這部片子,一定是我的遺憾。”
董琳安排的那場電影是内部影票,雖然她沒有包場,隻是預訂了幾個vip坐位,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她事前給了謝侬兩張,她自己又和韓盡言訂了兩張相連的座位,能夠進入這個場次看電影的,加起來也隻有寥寥十幾人而已。
所以環境很靜谧,既不用覺得孤男寡女太尴尬,也完全不用擔心被别人打擾。
董琳訂這場電影,也是因為她想深入了解一下這個男人,所以她選擇的是個評分很高的倫理怪誕劇情片,其中每個人物都有獨特的視角,所以各種言論飽受争議,反映的是不同的人的價值觀。
她對他這種神秘而優雅的男人毫無抵抗力,總是忍不住的好奇,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他所理解的世界又是怎樣運轉的。
她已經情不自禁地想和他探讨一下,而且總覺得韓盡言一定有更高層次的新奇視角和觀點,說不定還會啟發她。
男人身材挺拔修長,臉容還深邃立體猶如模特,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裝,比以往更加俊美英朗。
他們兩人是先到的,坐在D排8号和9号兩個緊鄰的座位,電影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開始,熒幕正在播放一段段精彩插曲和預告。
還有三分鐘的時候,影廳裡的燈全部黑了,熒幕開始滾動花絮和一部分制片方信息,等演職人員,門口處一隻男性手臂推開門把手,臂彎下有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進來。
謝侬打開了手機後置燈光,輕聲道,“阿婧,小心點腳下,有台階。”
“C排7号和8号。”他說,“你想要坐哪裡?”
甯婧順着謝侬打的燈光,看着腳底,牽着他的衣角向前走,“哪裡都行,我就坐這邊吧。”
“我給你買杯咖啡還是?”
她抓着他的手腕,眼睛彎彎,“你快坐下吧,電影快要開始了。”說着把一隻保溫杯塞給了他,“我帶了。”
“噢,”謝侬摸到溫熱的水杯微微驚訝了一下,還聞到輕微的一股香氣,“還挺香,泡的這是什麼?”
“枸杞。”
“……”謝侬正在反應,就聽甯婧繼續回答,“還有紅棗、桂圓、菟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