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盡言一整晚都沒有睡,快淩晨的時候他悄悄去甯婧的房間,看了她一眼,才放心離開。
他一天沒去上班,但也沒待在自己家裡,反而待在外面打電話過去,向家裡的保姆問甯婧在幹什麼。
他很怕她在一個人哭泣,也怕她不吃不喝,就那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絕食抗議。
但是保姆說沒有,她們并沒聽到她哭,也沒看到她流下眼淚,她們去送飯的時候,甯婧就像往常一樣收下,甚至沒有對她們擺臉色。
韓盡言就算不明白也大感驚喜,心裡都放松了一些。
能想得開是最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他都希望她千萬不要折磨自己的身體,有難受盡管沖他發洩,他絕不會拒絕。
一上午過去,家裡都沒有傳來任何異樣,韓盡言下午又打了個電話過去,詢問甯婧的狀況。
“她怎麼樣了,中午飯吃了麼,你們看仔細了,她是不是把飯藏起來悄悄倒掉了,還有,不許給她金屬餐具。”
“是的,先生,我們對夫人吃的用的都非常小心,”保姆連連答應,這些規矩早就說了幾百遍了,她們怎麼可能記不住,哪怕忘了自己吃飯都不可能忘了甯婧。
“夫人的午飯已經吃過了,吃的就是平日的量,不多也不少,半盤清炒生菜,一塊清蒸魚,一碟湯,早上吃的是一小塊烤面包,一顆雞蛋,喝了一杯紅茶。”
保姆已經能把她三天吃了什麼東西都倒背如流,以應對韓盡言的随時考查。
反正她吃的也就那點東西,就連她懷孕的時候飯量都沒見有多少。
“嗯,她現在……心情好麼?”韓盡言想問問她心情怎麼樣,有沒有很傷心或者失落。
保姆們昨天心裡都在猜測夫人和先生應該是吵架了,這次果不其然,又是先生準備讨好夫人,可女人的心情這種東西,誰又能輕易判斷,萬一人家忽然又變臉了呢,她們可不敢摻和主人家夫妻之間的糾葛。
于是她們吞吞吐吐的,說的模棱兩可,韓盡言以為她們不敢說實話,頓時着了急,“她在哪,你們快去看看她在幹什麼!”
“夫人吃過午飯就午睡了。”
男人沉吟了一秒鐘,“……真的?把電話給阿東。”
韓盡言知道阿東絕對不敢騙他,“婧婧今天怎麼樣,沒有不開心,也沒有不吃飯?”
對面的男人回答:“是真的,韓先生,夫人她吃過飯已經休息了,沒有不高興。”
韓盡言反複确認之下,心終于放回了肚子裡。
傍晚,回家之前,他又确認了一下,然後才回來自己的别墅。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韓盡言剛剛在餐桌前坐下,就看到甯婧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然後慢慢朝他走了過來,臉上一片平和,眼裡帶着些許期待,“我等你一天了。”
韓盡言眼光發亮,沖她一笑,向她伸出兩隻手臂,哄孩子那樣寵溺道,“寶貝快過來,吃飯了。”
别墅的一層都是開放式的,廚房餐廳客廳都連在一起,燈火通明。
韓家的保镖,保姆還有那些傭人都在。
她似乎一點不考慮面子,就當着一客廳面熟的人,跪在了地上,眼裡沒有往日的一點高冷矜貴,小心翼翼地求他,“韓先生,求你放我走吧。”
“你知道我是真心求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還有哪裡需要發洩,就告訴我吧,我能答應你。”那雙明亮又高傲的眼睛,此刻悲哀地望着他。
她快哭了出來,低下了頭,聲音平靜裡透着一股哀求,想必苦苦等了一天讓她備受煎熬,也責怪自己沒有低聲下氣求他,這畢竟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如果你還沒發洩夠,就求求你告訴我吧,我真的能滿足你。”她的指尖小心地抓住他的褲腳,好像生怕像昨天那樣被他甩開,眼睛裡閃爍着淚光,極其楚楚可憐。
男人的心已經碎了,臉上的血色都褪了個幹幹淨淨,“婧婧!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