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我真的求你,你就當可憐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報仇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當結束了好麼。”
“欠你的我已經用兩年還給你了,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不會騙我,隻要我聽話,到時候你就放我走,我知道你會放過我的,你喜歡過我對麼,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錯了。”她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哭腔萬般委屈,跪在地上執拗地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韓盡言聽得要發瘋,手握成拳,好像随時都要炸裂,忍耐着半蹲下來,愛撫着她的頭發,對她低聲輕柔誘哄,“寶貝,你先起來好不好,我們起來再說,我不關你了,我們回房間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甯婧卻不動,眼裡的神色越來越凄楚,看得讓人痛到支離破碎。
她還是不死心,盡管聲音已經嘶啞,聽得可憐到讓任何人都心疼,“真的已經兩年了,我沒有騙你的。”
“韓先生,你答應過我的事……一件都沒有做到。”她的語氣沒有任何責備,甚至不帶半點埋怨,而是純粹的誠摯與委屈,好像把一顆心拿了出來。
她慢慢垂下眼睛,聲音平靜,“我不恨你的,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我知道……你也很痛苦,其實你的心裡也不好受吧。”
韓盡言一直知道自己沒有愛錯人,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無論多麼痛苦,哪怕一千次一萬次,他都會選擇愛她,因為值得。
有一瞬間他想抱緊她,也有一瞬間想放她走。
“所以能不能求你隻兌現……這一個承諾?我真的很感謝你。”
她俯下身體竟然要向他磕頭,韓盡言覺得一陣暈眩,這個世界簡直荒唐透頂,甯婧竟然要……給他磕頭?
一瞬間,男人腦海裡浮現了血海滔天的殺意,好像這個黑白倒錯的世間,除了她之外所有都該死,他想要摧毀一切。
她究竟為了什麼,舍棄一切尊嚴,連對他的憎恨都能忘記,向他下跪磕頭。
他覺得自己還不夠瘋,否則現在一定會殺光所有人。
男人再也受不了了,倒抽了幾口氣才能從窒息的痛苦裡掙紮出來,咬着牙硬生生地下命令,嘴裡已經有了血腥味,“抱她起來。”
幾個女傭人上前将她攔腰摟抱,甯婧閉上眼睛,露出陷入痛苦的神色,再睜開眼臉上已經一片灰白,她問道,“韓盡言,你真的要把我逼到這種地步?”
不論我怎麼央求你,你都不肯放過我,剝奪每一絲機會。
他的心髒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本能地否認,“不,不,寶貝你聽我說,地上涼,你身體不好,我沒别的意思,我會信守承諾的,過兩天我送你出國玩,你想去哪就去哪,叫上幾個朋友也可以,我不跟着你,你想去哪都可以的。”
她卻忽然凄慘又諷刺地笑了起來,“韓盡言,你太狠了,你真的能這麼對我。”
“放開我。”她奮力推着那些傭人,可是沒有絲毫力氣,便幹脆放棄了掙紮。
甯婧沒有發出聲音,但是仍然可以想象她哭的多麼撕心裂肺,單從那絕望的聲音就可以聽出來,“韓盡言,你比我想象得要狠多了,我以為你最多會殺了我,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可以這麼狠……”
韓盡言根本不能扭頭看她,也沒法聽她哭的心碎的聲音。
現在隻是鈍痛,可要他失去她,會把他疼死。
他甚至逼自己不去看甯婧的臉,也屏蔽她的聲音,麻痹自己不理會她聲淚俱下的控訴。
韓盡言正愁的痛苦不堪,一擡頭就見自己最忠誠可靠的保镖雙膝跪在了地上,“韓先生,求您放她走吧,您就當可憐可憐她,她受得已經夠多了,您心裡知道的。”
“……”
韓盡言忽然額角青筋暴起,怒火噌噌地往上冒,“給我滾!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你也配提她?!”
阿東仍舊保持着那個姿勢,還要出言求他,他既然為她求情,就沒有考慮自己,“韓先生……”
韓盡言突然拔出了槍,子彈上膛指着他,“滾!!!”
阿東隻能起身,快步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