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經根本不是那個人了。
他毫無人性,隻是發瘋地想要得到她,這種瘋狂的愛意驅使他不顧一切不計手段地得到了她。
他也确實如願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
以傷害她為代價。
以摧毀她為代價。
他全然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就是為她而活的,也忘記了她是給他再生的那個人。
他一切都明白了,可是太遲了,他唯一愛的那個人不信他的愛。
他手上鮮血無數,絲毫不會在乎多增添幾條性命,甯婧不能再等,該到了結的時候了。
“明天上午,空中餐廳,我想約你,韓盡言,你來麼。”
這場約會一聽上去就不簡單,甯婧也沒給他拒絕的機會,“你不來,我隻能找别的男人了。”
她一口氣就說了出來,眼裡帶着挑釁,“找你弟弟,韓逸凡。”
韓盡言笑了一聲,似乎并不介意,“婧婧,我當然來,隻要你高興,我什麼都願意。”
甯婧也勾起了嘴角,輕蔑地看着他,“你真的會來麼?不會騙我吧。”
“我記得你很怕死。”她眼裡帶着恨意閃爍,有些像晶瑩的淚光。
男人坦然點頭,眼睛帶着笑意,似乎聽不出甯婧的嘲諷:“是,我很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她嘴角的笑更加諷刺,濫殺無辜的時候,肆意剝奪别人生命,毀掉那麼多家庭的時候,怎麼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那一天。
不顧所有保镖的勸阻,韓盡言還是來了,他甚至沒讓他們靠近,整個頂層宴廳隻有他們兩人。
“廚師還沒有開始工作,不如我們先來玩一個遊戲吧。”
韓盡言沒有質疑她的托詞,這種高級餐廳任何時候都可以為尊貴的客人服務,他笑盈盈道,“什麼遊戲?”
“是你擅長的,”甯婧也彎起嘴角,“撲克牌。”
“好啊,我叫他們拿牌來。”男人很有興緻。
“不用,我帶着呢。”
韓盡言看到甯婧直接拿出了一副撲克,微愣了一下。
“比大小怎麼樣。”
這三個字立刻就讓男人感到了不對勁,他沒有忘記之前在這副牌上發生過什麼。
這兒七十多層樓,一種不祥之感從心頭升起,紮得他心頭毛骨悚然,韓盡言柔聲誘哄道,“寶貝,我們回家玩好不好?回去我什麼都陪你玩。”
“不,”甯婧輕輕推開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隻刀片,捏在指縫間。
“你想幹什麼?!”韓盡言大驚失色,保镖沖了上來。
甯婧把刀指向自己,冷聲道,“讓他們走。”
“給我滾!”韓盡言怒吼。
“你坐回去,讓他們走遠點,放心,你好好配合我不會做什麼。”
韓盡言看着她把刀放了回去,“寶貝,能不能把它放我這?”
甯婧沒吭聲,随便洗了一下牌,忽然道,“洗好了,你一張我一張,比大小,誰輸了就割我一刀,我允許你先開牌,怎麼樣?”
韓盡言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想要我的命麼?”
“你要就盡管拿去,别玩這爛七八糟的遊戲。”
“你硬要離席的話,未免太不尊重我的遊戲了。”她冷笑。
她話音還未落,一條鮮紅的血線從纖白的手臂上劃過,瞬間血流如注。
韓盡言瞬間渾身攻擊狀态,像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随時都要炸開,偏偏又極力忍耐着什麼都不能做。
他深呼吸幾次,聲音低啞道,“寶貝,你别亂來,我好好配合你就是了。”
甯婧給他發了牌,見他半晌沒有動作,不由催促道,“掀開呀。”
韓盡言第一次打牌手抖,以前一局幾千萬的,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掀了幾次都沒掀開,最後是甯婧幫忙給他掀的。
“啧,運氣真好,你的大。”
韓盡言赢了反而渾身一個哆嗦,他希望甯婧是開玩笑,但她幾乎不開玩笑。
“動手啊。”
“快點。”
“我給你跪下行麼。”男人推開椅子真的屈膝跪了下來,“我求求你,你折磨我吧,别折騰你自己。”
“不,我就要這麼玩。”她的話沒有可緩和的餘地。
韓盡言慘笑了一下,在她反複逼迫下甚至有點發瘋了,“那好。”
甯婧把手裡的刀片遞給了他,捋開自己袖子示意他随便哪裡她都無所謂。
韓盡言拿着刀,看着甯婧雪白的胳膊,根本不動。
甯婧直接下達了最後通牒道,“快點,我數三下,三,二,一!”
韓盡言把刀子紮向了自己左臂,洇濕掌心。
他看向她,雙眼發紅,“行麼?”
甯婧抿嘴無聲,總感覺哪裡差強人意,那就下一局好了,她又拿起了牌,考慮韓盡言手痛難忍,省得他浪費時間,她幫他打開了牌,這次是小。
“拿來。”她對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