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把手上挂着一個紙袋子,金燦燦的logo很明顯。
梁之兮往下翻了翻,看到了一條裙子,下面還有換洗的内衣。
衣服全都是嶄新的。
另一個紙袋裡放着未拆封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還有其他的洗漱用品。
洗完澡,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梁之兮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昨天沒有化妝,否則這一個晚上過去,她的臉可能就廢了。
她從紙袋裡拿出衣服,是一條白色的裙子,吊牌都沒摘。
裙子做工精良,材質舒适。
她翻過吊牌看了一眼,果然。
K家的衣服。
這條裙子起碼要兩三萬。
更重要的是,這條裙子簡直就像是寫了她的名字。
如果是專門給她買的,那他的眼光可真毒啊。
從洗手間裡出來,她聞到了煎蛋的香味,幽幽地從廚房傳來。
與此同時,廚房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吃飯了,過來坐。”
所謂成年人,就是不管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能假裝無事發生。
她大大方方走過去:“我手機沒電了。”
廚房裡,程璟穿着一件簡單的白t,露出一截灰色衛衣的袖子,很有少年氣。
習慣了在公司裡見他穿正裝,乍一穿的這麼休閑随意,仿佛回到了大學。
不過賞心悅目是真的。
梁之兮沒想到一大清早起來居然就能看到這種美景——帥哥,廚房,陽光,香噴噴的食物。
程璟:“給我。”
她看着他放下做好的三明治,拿充電線給她的手機充上了電。
“昨天晚上……”
“我在街上碰到了你,你喝太多,就把你帶回來了。”
梁之兮察覺到他語氣裡的不高興,試探:“我沒做什麼離譜的事情吧?”
程璟搖了搖頭:“沒有。”
酒品還是挺好的,喝多了就是睡,也不鬧人,也不會吐的到處都是。
也可能在遇到他之前,她已經吐幹淨了。
梁之兮咬了口三明治,“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為什麼一個人喝酒?”
“我不是一個人喝酒,我跟朋友一起的,隻不過她先走了。”
“喝酒傷身,”他突然加重了語氣,咬着某幾個字眼,“你知不知道肝硬化,胃潰瘍,胰腺炎,中風這些潛在病都和喝酒有關系?”
梁之兮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轉移開話題:“你家裝修的挺不錯的嘛。”
程璟:“……”
所有的情緒無奈都化為一句:“吃飯吧。”
除了三明治,他還買了牛奶,豆漿和咖啡,不知道她早起喜歡喝什麼,就都買了。
梁之兮最後選了咖啡。
程璟記下了她的喜好,目光落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這條裙子他當時一眼就看上了,她穿上果然很合适。
她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他聞到了她身上的梨子味道。
他喜歡這個味道。他自己的洗發水是這個味道,給她買的洗發水沐浴露也是這個味道。
現在她整個人都是雪梨味。
梁之兮往吐司上塗抹果醬,“你不是京洛本地人嗎,怎麼沒和父母一起住?”
“這裡離公司更近。”
“什麼時候買的?”
程璟頓了頓:“早幾年,當時我父母想讓我回國,買來準備給我結婚的。”
“當做婚房是不錯。”梁之兮點點頭,以京洛現在飛漲的房價,能全款買下這麼一套房子,就算是本地家庭,恐怕也要掏空大半儲蓄才能做到。
他突然道:“應該會賣掉。”
她一頓:“為什麼?”
程璟留意到她隻塗抹藍莓醬,把藍莓醬往她面前推了推,“你怎麼突然對我的事那麼感興趣?”
梁之兮專心緻志地塗抹果醬:“關心下屬是領導的職責嘛。”
他本來在切水果,突然放下刀,擡起頭看着她,那表情仿佛她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跟你是平級。”
梁之兮:“……”
半晌,她說:“哦。”
就算她說錯了,幹嘛反應這麼大。
氣氛陷入了沉默。
程璟最終還是把吐司拿來,幫她塗好。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為了追平你,我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梁之兮把話題扯回來,“所以為什麼要把這裡賣掉?”
“打算換個大的。”
“現在這套你還不滿意啊?”
他搖頭:“太小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換?”
“已經在看了。”
如果現在這套他不滿意,那恐怕隻有大平層才能讓他相中了。
可是在京洛這樣的城市,要買一套大平層也絕不是容易的事。
“你居然存了這麼多錢。”
他在國外果然掙了不少錢。
“很意外嗎?我又不是像richer一樣,有老婆孩子要養。”
richer是公司裡另一個同事,比他們的資曆更深一些。
“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家好歹有老婆孩子可養。”
程璟:“……”
說起來,他确實沒有什麼要花錢的地方,父母身體健康,事業順利,薪酬豐厚,所以這些年陸陸續續存下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