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音突然覺得,她這個煩人精轉世的哥哥也沒那麼讨厭了。
陳星逸回來時,手上多了藥水、棉棒和紗布。
不等他放下,林月音很自覺的把受傷的手遞過去。
“學長,你輕點,我怕疼。”
“……”
???
有點不對勁。
說完,林月音想。
好像隐約透着股耍流氓的意思。
她細細回味了一下。
頓時知道不對勁的感覺哪來的了!
她又耍流氓了!
什麼輕點,還怕疼。
我靠!我靠!
要死了啊!
林月音緊急補救:“我是說,輕點上藥。”
……
完蛋。
越描越黑了。
-
她還是當個安靜的啞巴吧。
林月音縮回手。
沒膽子讓陳星逸給她上藥了。
借着路燈,吃力的擰開碘伏,撕開棉簽的包裝,随手拿了幾根泡在裡頭。
棉棒吸飽碘伏後,林月音捏着木棍,動作笨拙的往掌心上點。
“馄饨來喽。”李爺爺端着套了塑料袋的碗過來。
林月音忍着疼,眼淚汪汪地說:“爺爺你随便找個地放下吧。”
“呦,怎麼傷成這樣?”
“馬紮摔着你了?”
李爺爺看了看她因為塗藥,變得慘不忍睹的手,以為上面是血:“我讓我老伴給你拿點藥過來。”
林月音擺手:“不用,爺爺,我有藥。”
怕他不信,她把陳星逸買的藥拿起來,給他看:“你看。”
“那行,你自己小心點。”
“有事叫我。”
“好。”
李爺爺一走。
沉默不語的陳星逸突然開口:“手給我。”
林月音懵懵的“啊”了聲。
很快反應過來,心裡暗喜:“學長,你是要幫我上藥嗎?”
陳星逸不自在地點頭。
林月音忘了手上的疼。
純元聲音雖然像冰似的冷。
但她隻覺得心裡甜甜的。
傷也不覺得疼了。
甚至有種自己賺大發了的感覺。
她爽快的把手遞給他,笑眯眯地說:“就像我對你校服負責那樣。”
“要對我負責?”
陳星逸捧着女孩的手。
柔弱無骨,白皙細嫩,十指纖細。
若有似無的清香順着晚風,萦繞在他周圍,細細密密的把他包圍在一方天地。
陳星逸不敢用勁,也沒做過這種事。
動作生疏程度,跟林月音不相上下。
他打了個預防針:“疼就說。”
林月音試探性的給他支招:“學長,你跟我說說話,轉移我注意力我就不疼了。”
說完,她以為陳星逸會不耐煩的讓她閉嘴。
但,不過片刻。
清朗悅耳,還帶着絲緊張,和安慰的聲音響起。
“好。”
“說什麼?”
“金毛是學長的嗎?”林月音很快問。
“嗯。”
她順勢又抛了個問題:“那它叫什麼呀。”
“多多。”
“多多好親人啊。”
陳星逸解釋:“應該是把你當成我了。”
“嗯?”林月音沒懂。
陳星逸提醒她:“校服。”
林月音想起來了,又問:“學長,養樂多你喝了嗎!”
陳星逸動作一頓。
養樂多全進了孟維的肚子。
但他看到女孩眼裡的期待,這話就跟有團棉花似的堵在嗓子裡。
他别開眼,輕咳了聲:“喝了。”
“喜歡嗎!”
“還行。”
“那以後我每周都給你送一闆!”
“不用。”
“我可以自己買。”
“好吧。”
不能光明正大的送。
她就偷偷送。
話題又繞到多多身上:“學長,你每天都這個時間遛多多嗎?”
“差不多吧。”
林月音點了下屏幕。
悄悄把這個時間記了下來。
“學長,前幾天說的那個問題你還記得嗎?”
“什麼問題。”
“就是我未來男朋友的問題,你都不好奇嗎?”
“……”
等了幾秒。
他不出聲。
好吧。
她換一個。
“那你未來女朋友呢,你都不想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生嗎?”
“我可以幫你算的。”
“……”
還不吭聲。
那她再換一個。
“學長,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陳星逸閉了閉眼,沉聲道:“林月音。”
“你說了要跟我說話,轉移我注意力的,”林月音尾音帶着委屈,“你不能讓我閉嘴。”
聽見控訴,他張了張嘴,才道:“沒想讓你閉嘴。”
“那學長你什麼意思。”林月音追問。
“……”陳星逸一噎。
幸好左手的藥上好了,紗布也包好了。
他面不改色的順着說:“讓你換手。”
“哦。”
林月音習慣被這麼對待,自然而然的把另一隻手給他。
後面隻要她說關于感情問題的話題。
陳星逸就像吃了啞藥似的不說話。
但其他問題,他又都會有問必答。
“好了,”陳星逸将套着塑料袋的陶碗推到林月音面前,“吃吧。”
而後他從她手裡接過多多的牽引繩。
拎着垃圾起身。
“你要走了嗎!”林月音拽住他手腕,扯到了傷口。
她條件反射的“嘶”了聲。
“我……”林月音沒想好托詞。
好幾天沒見,她現在隻想跟陳星逸多待一會。
她支支吾吾的,絞盡腦汁想了個理由:“我怕黑。”
救命!
林月音想錘自己。
想的什麼爛理由!
誰家怕黑還大半夜一個人出來吃野馄饨。
林月音硬着頭皮,企圖增加自己話裡的可信度:“真的很怕黑。童年陰影的那種怕。”
陳星逸說不上什麼感覺。
女孩眼眶泛紅,拽他的力道也不大。
甚至能輕易掙脫。
可莫名的,他順着那力道又坐了回去。
坐在林月音對面。
見他真的沒走,林月音喜笑顔開,忍不住得寸進尺。
“學長,一會兒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我送你回家也行。”
陳星逸偏頭,躲開她澄澈見底,藏不住心事的杏眼。
沒拒絕,也沒答應。
“吃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