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物理磋磨了兩個小時。
林月音整個人沒了精氣神。
可一想到今天晚上的計劃,她又興奮起來了。
晚上餐桌上少了顧聞今,林月音吃的很痛快。
陪着顧程看了新聞,又陪着林秋看完偶像劇。
時針慢慢指向十點。
林月音裝出一副困倦的樣子,打着哈欠也回了房間。
沒幾分鐘,她聽到父母回卧室的關門聲。
客廳變得空蕩。
她等了幾分鐘,确定父母不會再出來後。
迅速換好吃飯前挑好的衣服,偷偷打開冰箱,拿了闆養樂多。
悄悄溜出了出去。
林月音不敢在微信上問陳星逸的遛狗路線。
隻能守株待兔。
在昨天碰見他的那條路上來回徘徊。
她從初中開始,就喜歡半夜出來吃李爺爺的馄饨。
但昨天是第一次遇見陳星逸。
今晚她甚至連十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
還是瞞着父母偷跑了出來。
身邊每經過一個人,林月音都會很期待的擡頭看。
可陌生的面孔,讓她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一落到底。
等了快一個小時。
路上的行人愈來愈少。
林月音不抱希望了,提腳往家的方向挪。
早知道出來前,她就先給自己算一卦了。
或者直接破罐子破摔,問陳星逸路線。
“我說了,我不回去,你也别再過來了。”
平靜到壓抑的聲音,突然響徹街道。
林月音下意識地擡頭。
隻見,她等了一晚上的人,此時牽着金毛,坐在據她不出十米的地方。
亮起的屏幕,映出少年優越極緻的下颌線。
林月音想打招呼。
可陳星逸臉色緊繃,牽着多多的手青筋暴起,看起來像在極力忍耐什麼。
“那個家,是你們的家,不是我的。”陳星逸語調帶着自嘲,“别再打電話了,我不想聽見你們一遍又一遍叫不對我的名字。”
說完,陳星逸掐了電話,直接關機。
街道陷入沉默。
他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金毛很懂事的蹲在腳邊。
用頭拱他握着手機,垂在雙腿之間的手。
陳星逸熟練的揉了揉它的頭。
忽地,亮黃色的燈光被擋住。
柑橘味的陰影落在他身上。
陳星逸擡頭。
本不應該這個點出現的女孩,驟然出現。
“學長。”林月音試探着叫他。
陳星逸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站在那。
也不知道她聽了多久。
他幾乎是立刻收起負面情緒。
盡量不受剛才那通電話影響的,“嗯”了聲。
林月音什麼都沒問。
指尖劃開塑料包裝,掰了一個養樂多遞給他。
杏眼又圓又亮,像把星河裝在了裡面。
唇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臉上的笑容讓看見的人心情也不由得跟着變好。
“喝一個。”
見少年不接,她晃了晃手:“酸酸甜甜,很好喝的。”
“你不是覺得還行嘛。”
“我特意給你拿的。”
陳星逸沒動。
林月音裝模做樣的活動了下手臂:“學長,我胳膊酸了。”
陳星逸伸手接了。
握着瓶子沒有要喝的意思。
似是隻是幫她拿一下,等她胳膊不酸了,就還給她。
林月音坐在他旁邊。
跟他說着今天發生的好玩的事,逗他開心。
“林月音。”陳星逸突然打斷她。
“我在。”
然而少年接下來,冰冷到不含任何情緒,甚至帶着煩躁的語氣,讓她的笑頓時僵在臉上。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上,從沒人對她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
林月音不知所措的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好一會,她眼眶鼻子泛酸,低聲道:“知道。”
“知道,所以你還出來。”
“你家人沒告訴過你,不要半夜一個人出門嗎。”
林月音嘟囔:“告訴了。”
“那你……”
“我就是想見你。”
陳星逸怔了一瞬。
“而且是你說你要給我發多多的照片。”
“我等了一天,你一張都沒給我發。”
陳星逸閉了閉眼,再開口,态度軟和了幾分:“抱歉。”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林月音吸了下堵塞的鼻子。
“我接受你的道歉。”
又坐了幾分鐘。
陳星逸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林月音一直不說話。
難得安靜,陳星逸卻有些不适應。
他摸了摸脖子,像終于下定決心般說:“六點。”
“什麼?”林月音沒反應過來。
“每周周五、周六晚上六點。”
“你要是想遛多多,就給我發微信。”
“好。”
很快,兩人走到小區門口。
林月音擡眸,她不是個記仇的人。
緩了這段時間。
一掃先前的陰霾。
“陳星逸。”
“嗯?”
“陳星逸。”
“陳星逸。”
“怎麼了?”陳星逸無奈。
“沒事,”林月音眨了眨眼,“就是想告訴你,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她想告訴他。
至少林月音能永遠叫對陳星逸的名字。
所以……
别不開心了。
-
直至看不見女孩的身影。
陳星逸才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路燈穿過枯樹,光影交錯的打在他身上。
深邃的五官忽明忽暗。
回到家,他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
視線落在窩裡睡着的金毛身上。
沒幾秒,起身走到冰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