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眼裡閃爍不定和焦躁不安,趙聞笙察覺自己語氣過了,立馬向她道歉,皺着眉一臉歉意。
他到底想做什麼,欲言又止的是他,想聽的是他,不想聽的也是他,越來越看不透他。還是說,我的答案,他不敢聽?
“别在倉促的情況下做自己的人生抉擇,不是失敗,便是失望。”
她不由得詫異地看向他,嘴邊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卻在此刻,瞬間忘了個一幹二淨。
全被他搞糊塗了,面上依舊從容不迫,不顯慌亂,然而内心早已兵荒馬亂,甚是不能平靜。
“等以後。”
“以後?那是什麼時候?”
她不禁好奇地追問他。
“我會等你,等你以後願意的時候,再告訴我。”
他有些逃避現實似的,轉移了話題,眼神一瞬間黯淡了下去,側着身子,看不見他的臉上的思緒。
“為什麼?你,今天好像有億點點奇怪。”
願意?也沒說不願意啊。一頭霧水,為什麼要等以後,以後是什麼時候,不能現在有話直說,别給自己立打臉flag啊兄弟。
“因為,我要。”
“回房睡覺了。”
“?”
一臉懵逼,嘴角忍不住抽搐,今天的他,奇奇怪怪,實在是讓人看不懂。
“時間不早了,阿蘭還不回房,難不成你要陪我,一起嗎?”
一起什麼?一起睡嗎!!!
趙dian一臉清純且害羞-聞笙,正含情脈脈地看着。
“見鬼。”
真的跟見鬼似的,毫不猶豫,拔腿就跑,仿佛後面有一條瘋狗追似的,跑進休息室。
“啪”地一聲,狠狠地把門給關上了,反鎖上了。
看到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趙聞笙臉上蕩漾着溫柔的笑,他眼底像是浸了糖水似的。
一覺睡到自然醒,今日,混吃等死,渾渾噩噩的一天又過去了,内心極度空虛。
熬到了趙聞笙下班回家,飯後來書房辦事,見他認真地在桌上研學工作,安靜地站在一旁,默默注視着他。
“咳咳。”
聽見趙聞笙不自然咳嗽了,給他倒了杯潤喉茶,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阿蘭,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
“我有一事坦白,你能先答應原諒我嗎?”
“嗯?原諒?你背着我偷偷做了什麼?”
好奇心被她輕易勾起,他故意笑着對她打趣道。
“你先答應我!”
“好。”
“其實——我看得懂英文。”
“喔,原來是這樣。”
“你不奇怪嗎?”
“我早就知道了。”
他朝她笑了笑,松了口氣,不足為奇。
“那大少爺您是一早就知道,沒有什麼問題,那日特地指鹿為馬嗎?”
“是啊。”
趙聞笙側目,溫柔地投去目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故意拿着錯漏百出的英文資料放我面前晃蕩,還三番幾次。”逼死強迫症。
“是的。”
笑聲爽朗,活脫脫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大男孩。
“每次看我欲言又止,進退兩難,是想憋死我嗎?”
“是呢。”
“您還真的是一”賤“三連,我謝謝您嘞~”
“為什麼不接着問我了?”
“不了,不然我不能保證,今天這裡會不會變成新鮮的第一兇殺現場。”
她怨念沖天,咬牙切齒,氣得牙癢癢,打又打不得,這可是别人家優秀的“熊”孩子。
趙聞笙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臉,寵溺地笑,在她身旁,他的身心總能莫名放松下來,如沐春風。
“你怎能這麼可愛!”
可惡他居然還在笑,真想現在就報答(暴打)你一頓,用她的拳頭bangbang給他實打實的兩拳。
“我早就聽李叔說,你爹是鄉下私塾的教書先生。所以你會識字不奇怪,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英文,難道這也是你爹親自教你的?”
“不,不是。”
雖然不知道,但湘蘭這副身體有限的原始記憶告訴允貞,湘蘭她爹就是個傳統的中文教書先生。
“那你是如何學會外文的。”
“咳咳,如果我說我是天才,無師自通,您信不信?”
總不能說我是從未來的二十一世紀新中國來的吧,你不會找個巫師,火速把她和柴火一起打包捆綁,點火燒了祭天吧。
對方一臉緘默,頓口無言,眼睛倏爾一轉,随即又噗嗤一笑:
“我信你。”
出乎意料的答案,莫名有些感動。
“蘭,我說我相信你。”
原來趙聞笙居然這麼好騙的嗎,早知如此,她剛才就應該說我是秦始皇了,請給我打錢,謝謝.jpg
“我信你——在吹牛。”
呃...感動不過三秒鐘,差點熱淚盈眶,摸了摸眼角處哭笑不得,根本不存在的“隐形的眼淚”。
眼睛瞄到書櫃上一本佛經,頓時茅塞頓開。
“是傳教士。”
“在我小時候,有外國人進村來傳教,他們教我的,我也是那時候學會的英文。”
真是個機智的小天才,表面陷入往事回憶,内心的小人兒實則歡快蹦跶。
“這個現編的理由還不錯,為表誠意,我勉強表示,還可以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