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接過那條發帶一看,林佳程的審美意外地不錯,這條發帶并不繁複,月白的底上隻有點點灑金,卻營造出了獨屬于日出的燦爛。
“是好看咧,歡歡快戴上看看,喜不喜歡?”趙文娟催促着。
秦歡自然是依言戴上了,别說,這發帶一戴上,被那淡淡的金色一映襯,秦歡身上更多了一分恬然自信的氣質。
“好看好看,這廣市的貨果然不一樣。比我們這裡的貴不少吧?佳程這小子,怪會疼媳婦兒的!”桂花嬸子瞅着秦歡頭上的發帶,笑着稱贊。
林佳程被說得臉上一紅,卻又不能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和秦歡之間協議婚姻的關系,隻能呐呐道:“沒有……廣市的東西便宜得很呢!這發帶比我們這裡的便宜多了。對了,我還拿了一麻袋布頭回來,我看了,雖說是碎布,但也足夠做發帶、鞋面之類的東西,主要是夠便宜,差點相當于白送了!”
自從政策變了以來,廣市出現了好多家私營紡織廠,碎布頭也變多了,那些大老闆自然看不上這點兒邊角料,随便底下的工人處理。
這些就是林佳程在一個紡織廠主管那裡購買的,裡頭甚至有最時興的的确良布料。
的确良這種料子以前都是進口貨,幾年前才出現國産的廠子,這種面料挺括不易變形,還不容易褪色,是最耐穿的面料之一了。
廣市的紡織廠把的确良這種料子越做越好,甚至形成了一股子風潮,好些女工人都以擁有一件的确良襯衫為榮呢!
但是在廣市,這麼好的的确良居然才四塊錢一米!更别提這些碎布頭子了。
桂花嬸子翻看着那些碎布頭,愛惜極了。
這布頭雖然碎,但拼一拼也能用呢!冬梅那孩子指定喜歡。
“佳程啊,不知道這碎布頭怎麼賣?我們家冬梅最喜歡做這縫縫補補的活兒,我想給她買一些。她這些天還用我們攢的碎布頭給大丫做了一個馬甲呢!多虧了隔壁老闆娘的縫紉機,做出來的馬甲走線也工整,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拼湊的痕迹。”
現在有了工作,鋪子的生意又那麼好,秦歡甚至還承諾了月底要給她多包五塊錢的獎金。兜裡有錢了,桂花嬸子說話也有底氣了,當下就想定下一批碎布頭。
“這碎布也不值錢,到時候讓她自個兒來挑,挑漂亮的,合心的,一斤給個三毛就行!”
這些碎布收來其實才一斤兩毛錢,但考慮到運輸,林佳程每斤提了一毛錢。
但是三毛錢一斤,那也足夠桂花嬸子震驚了。
這布料要說碎,也沒多碎,挑挑揀揀縫個背心,做個鞋面是妥妥的,要是有點兒耐心,拼上一床被面都是可以的。
這個年代的布料值錢,每個人都是有份額的,好些人家都是補丁摞補丁,幾年都做不了一件新衣服,沒想到廣市居然還有那麼便宜的碎布!
“那我到時候讓冬梅來挑,她曉得要挑什麼顔色的。”
挪開了碎布頭,林佳程又把底下的幾匹的确良布料拖了出來。
“這是那邊時興的的确良,那邊有個紡織廠專門做這個面料,聽說是從石油裡頭煉出來的呢!結實耐用還漂亮,我就多買了一些,娘,你快挑挑,看我們家要留多少?”
林佳程翻出來的布都是那邊最時興的布,最多的自然是碎花布,有白底藍花的,黃底橙花的,紅底白花的……當然,純色的布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趙文娟看中了那匹鵝黃色的和那匹煙紫色的布。
“這嫩黃色的給歡歡做一件連衣裙,搭上一點兒黃色碎花的,再縫一點兒小花邊,指定好看。我就用這塊紫色的吧,做套襯衣和褲子。你們兩兄弟就挑這天藍色和黑色的布,做一套短袖和褲子。”
趙文娟嘀嘀咕咕地安排着,很快就挑出來四匹布。
“那好,我們家就留四匹,剩下的我挑時間出手了。”林佳程把布料放好,又拿出了一盒紐扣。
“這扣子也好看,還便宜,我就多買了一些,到時候也能賣出去,或是零零散散出手出去,賣給裁縫也行。”
那扣子雖說是工業化産品,但秦歡瞧着也挺精緻漂亮,說不定真能賣出去。
“桂花嬸子,要不讓冬梅姐來一趟吧,這扣子和布頭這麼多,讓她來挑挑,要是做成大腸發圈、發帶和編制成手提包,說不定也很賺錢呢!那些漂亮的紐扣也能做成項鍊發箍之類的,冬梅姐指定喜歡。”
桂花嬸子聽了這話,哪有不應的道理?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兒去找自家閨女了。
等桂花嬸子走遠了,林佳程才小聲問起桂花嬸子的事情。
他走之前,鋪子裡還隻有秦歡和趙文娟兩個人忙活,等他回來之後,就多了個桂花嬸子。
趙文娟三言兩語就把桂花嬸子和冬梅大丫一家人說明白了。
林佳程點點頭,“桂花嬸子我以前也經常見她,确實是個勤快老實的,不過這個冬梅我倒是沒怎麼見過。對了,要是她縫補厲害的話,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出給她啊?”
“不,”秦歡開口:“我們可以和她合作,我知道許多發圈、發箍、編織包之類的樣式,我們提供材料,她來制作和售賣,到時候可以三七分成或二八分成,比直接出要劃算的多。”
秦歡一邊說,一邊看着那些碎布頭和紐扣,在紙上畫出了一些流行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