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制作罐頭是要看時令的,等到了春冬,收購不到鮮果,開不了工,廠裡就隻給發基本工資了。但是拌飯醬和點心可不分時令,到時候讓她看着另外兩個組紅紅火火地發錢,她可咽不下這口氣。
想到了這裡,林嬸暗自咬牙,催促着組裡的人把烤箱搬回去。然而有秦歡阻攔,她們幾個并不敢動。
秦歡可是在廠長那裡挂了名的人,廠長專門請來的産品顧問,她們幾個小喽啰可不敢随随便便下她的面子。
秦歡知道,林嬸這是要給她立威呢,仗着是長輩,又是老資曆,就在人前下她面子,要是任由她把烤箱搬走,那她這個顧問在點心組還怎麼能服衆?
點心組新招的工人剛上崗,這林嬸居然就敢來落她的面子,看來是存着心要打壓她們兩個新組了。
“林嬸說笑了,”秦歡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了嘴角,“既然有了點心組,又招了這麼多新工人,那做月餅的事情肯定該交給我們,要是還讓你們罐頭廠操心,就是咱們做小輩的不懂事了。再說了,不還是有穆老師在嗎?她可是做月餅的好手,會好好指點我們的。”
“對,我們自己就能搞定,那月餅我們往年也做慣了的,知道該怎麼做。林姐你就安心去管罐頭生産線就是,現在正是果子豐收的時節,可别浪費了好果子。”點心組組長張佳玉也忍不住嗆聲兒。
她在罐頭廠待過,自然知道果子的時令快過去了,林嬸這是急了。
林嬸果然面色一變,“好啊,小張你尋了新的好去處,就不認老領導了?真是反了天了!我倒是要找廠長評評理,這月餅到底是該給我們組的熟手做,還是讓你們組的新人來包攬。”
“好啊,”秦歡也不怕,拉着林嬸的手就往劉廠長的辦公室走去。
林嬸原本隻想口頭威脅一下,卻不妨真被拉去見廠長了,現在進退兩難,隻能強撐着面子跟過去。
這番鬧騰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秦歡還沒拉着林嬸去辦公室,劉廠長就在半路把幾人截下了。
“怎麼了這是?你們兩個組怎麼鬧矛盾了?”劉廠長皺着眉頭,問道。
張佳玉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劉廠長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開始沉思了起來。
這做月餅可是一件大事,要趕在中秋節之前把月餅都生産好交給全縣大大小小的供銷社,全交給剛招了工的點心組确實不太保險,畢竟大多都是新人,不熟練。
要是計劃内的月餅都做不出來,他這個廠長都得挨批評。
但是罐頭組和點心組兩條生産線都分開了,讓罐頭組來負責月餅也不合适,以後談獎金的時候容易扯皮。
看着劉廠長眉眼間的猶豫,秦歡開口說話了。
“劉廠長,做月餅的工序其實很簡單,就算是新人也可以很快上手,最關鍵的餡料和烤箱溫度可以交給組裡的幾個老前輩,烤了這麼久的蜂蜜小面包和奶香脆片,大夥兒都用習慣烤箱了。我相信點心組就能攬下這個活兒。而且我想,今年除了原先那些口味的月餅,還能多做一些其他口味的月餅。”
秦歡這話頓時讓劉廠長眼前一亮,難不成秦歡又有新的點心要做?
要知道點心組産的那些小面包、奶香片和沙琪瑪的反響很好,送到供銷社的貨基本上當天就能賣出去,給廠子創下了不少效益,現在秦歡在劉廠長眼中,就是一隻招财進寶的小貔貅。
有了秦歡這番話,劉廠長即刻就有了計較。
“點心組既然都已經成立了,又招了這麼多新工人,那自然要給新人一個機會,這次中秋月餅就交給點心組來做吧。我把這次中秋的指标給你們,指标外再生産一批賣,你們待會兒商量一下看看要多少東西,我讓倉庫那邊準備,不夠的再去收購。”
林嬸見局勢完全偏向點心組,頓時就急了。“廠長,她們幾個小年輕,可擔不起這麼大的事情!這月餅還是該讓我們有經驗的老員工來做。”
劉廠長冷下臉來,道:“年輕人怎麼了?她們這些年輕人才是咱們食品廠的希望,我相信她們幾個能做好。再說了,食品廠每年都是那幾種口味的月餅,每年也沒個新意,因循守舊,消費者隻會越來越少,倒不如讓秦歡同志創新幾種月餅的做法,不斷創新,廠子才能盤活起來。”
聽了劉廠長這話,張佳玉高興極了,朗聲道:“多謝廠長願意給咱們點心組機會,我們一定幸不辱命!”
林嬸看着張姐那得意的樣子,不由皺着眉頭撇了撇嘴,可她也不敢違抗廠長,隻能在心底暗自詛咒。
才剛招的一批新人,看你們怎麼敢用,就那幾個老員工,累死累活都完不成任務指标!到時候劉廠長都得吃挂落不可。
等林嬸帶着罐頭廠的人灰溜溜地告辭之後,劉廠長索性和點心組的人一起去了點心生産廠房看看。
“穆師傅是做月餅的好手,以前做月餅都是她盯着的,她是咱們廠唯一的白案大師傅,你們要是有哪裡不懂的可以問她。對了,秦歡同志,你說要做些不一樣的月餅,難不成除了五仁、棗蓉和豆沙,還能有其他餡兒的月餅?”
“這些月餅都是我們這裡常吃的,每年都一樣,沒什麼新意。我看今年咱們可以再做一小部分不同口味的,給大夥兒換換口味,比如蓮蓉蛋黃的、椒鹽花生的,還能再烤一批蛋黃酥,漂亮又好吃,說不定放到省城都有人買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