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雙吹心髒“砰砰”地跳着,也不知是心虛還是心動。
那吻到底是沒落下去。
她輕輕抵住席恕,将人推開一點,又拉着他的手,在一個盆栽後面蹲下。
席恕愣怔了片刻,手腕一翻,将宋雙吹的手心重新握在手中。
手指用力,一點點擠開宋雙吹指尖的縫隙,攤開宋雙吹的掌心。而他的另一隻手在張開的掌心遊走,輕輕畫了個“?”。
掌心的指腹帶着輕微的薄繭,氧意操控着神經,宋雙吹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下,但還是乖乖躺在席恕的手心裡。
被寬厚溫暖的手掌包裹,溫度從手心蔓延至心口,身在黑暗裡,然而宋雙吹卻覺得全身都浸在暖陽中。
她将頭歪倒在席恕的肩膀上,嘴唇微動,卻沒發聲,“看看。”
她嘴角帶着點蔫壞的笑,眼裡是席恕熟悉的狡黠,讓他一時覺得原來八卦的人也可以這樣可愛。
然後乖乖陪她一起蹲牆角。
但很快宋雙吹就笑不出來了。
“你什麼意思?”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雙吹擡頭,發現席恕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指了指林晟宇的方向,張口:“他怎麼來了?”
席恕搖了搖頭。
席恕進入席家董事會多年,早已成為席氏對外的名片。寄給席氏的邀請函,向來隻有一份。
宋雙吹想了想,“席淵?”
席恕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宋雙吹也覺得不對,如果她是席淵,存心想要帶着林晟宇出頭的話,也應該親自來。
這才表現出對林晟宇的足夠重視,以及......正式承認林晟宇的地位。
但很快她的問題就得到了解答。
“我有什麼意思?”宋一問那帶着委屈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宋雙吹沒忍住揉了揉額頭。
那邊宋一問繼續道:“我給你買新衣服,帶你來晚宴,給吃給喝給玩,你居然還質問我什麼意思?”
宋一問越說越難過,聲音也不自覺大了起來,“林晟宇,你個白眼狼!以後你愛幹嘛幹嘛!我不管你了!”
他轉身要走,卻被林晟宇死死地拽住,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就在宋雙吹腳都要蹲麻的時候,林晟宇先低了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宋一問沒說話。
透過黑暗的走廊,宋雙吹看見宋一問眼裡閃爍的淚花。他雙唇緊緊抿着,身體微微發着抖,宋雙吹皺了皺眉。
宋一問從小沒心沒肺,除了上次在卧室裡,她很少見到宋一問這樣難過的樣子。
像是溺水的人喘不上氣,卻又克制地不讓自己浮出水面。
宋雙吹直覺他的難過不是來源于所謂的林晟宇的“白眼狼”行為,但她也說不上來。
林晟宇又開了口,但這次的語氣明顯輕柔起來,“你為什麼要把我往外推?”
宋一問睜大了眼,“我什麼時候把你往外推!那不是正常的應酬和交際嗎!你以為我喜歡?”
他平日裡最煩那些彎彎繞繞,有些話不好好說,偏要拐着彎。
“要不是因為你......”
脫口而出的話,随着頭腦降溫,又咽了回去。
但林晟宇卻已經懂了。
他垂下頭,有些洩氣,“那程雨詩是怎麼回事?”
“也是應酬和交際嗎?”他說這話時,眼裡閃着光,帶着希冀。
宋一問的下唇抖了抖,最後緩緩地撇過頭去,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人家不是喜歡你嗎?”
又有些别扭,“我撮合你倆還不好啊。”
“可我不喜歡她。”林晟宇眼裡的光暗了下去,“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為什麼?人家程雨詩長得漂亮、身材好、學習好、家世更好。”宋一問有些酸,“你要是能娶了她,還怕什麼你哥哥。”
宋雙吹身體有些僵,自己的弟弟吐槽自己的愛人,還被抓了個正着。
她不知如何應對,隻能握緊了相扣的手。
但她扭過頭卻發現,席恕的表情一如往常,似乎已經習慣了。見她看過來,甚至好脾氣地眨了眨眼,以示詢問。
宋雙吹晃了晃腦袋,表示沒什麼。
而那邊的林晟宇同樣拒絕了宋一問,“那也不需要這樣的方式。”
兩個人不歡而散。
随着腳步聲慢慢遠離,躲在黑暗裡的兩個人終于能夠站起身來。
宋雙吹捶了捶發麻的腿,若有所思,“你說宋一問是不是喜歡程雨詩?”
她隔着一條走廊,都聞到了空氣中的醋味。
同樣若頭所思的席恕:.......
女朋友在對待别人的感情方面真的遲鈍怎麼辦?
對他不算遲鈍就行。
宋雙吹揉完自己的腿,擡頭對上席恕一眼難盡的目光,“你腿也麻了?”
席恕:.......
他順坡下驢,點了點頭,“嗯,暫時走不了了。”
這次他沒再等宋雙吹說些掃興的話,直接湊到宋雙吹的唇邊,“所以,我們先把口紅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