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雙吹看不過去,起身來到宋一問的面前,把脆弱的、嬌貴的、她捧在手心裡寵着的弟弟攬進懷裡。
宋一問終于忍不下去,嚎啕大哭起來。
他其實不害怕自己的下場。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姐姐為了替他報仇,像條抹布似的躺在各種人懷裡,任人玩弄。
可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死了,所以即便他發瘋似的想要沖上去阻攔那些人,也隻能觸碰到一團空氣。
他圈住宋雙吹的腰,嗓子因為哭泣變得嘶啞,但他還是倔犟地說,“姐,我會保護你的。”
宋雙吹心裡的擔憂和心疼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情的話語撞散了一半,但這次的她沒有拒絕宋一問的好意。
隻是用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宋一問的頭。
宋一問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他不好意思地松開手,宋雙吹便也放開他。
她蹲下身,平視着宋一問的眼睛,“問問,不要怕。沒有什麼是姐姐解決不了的,對不對?”
宋一問垂着頭不吭聲。
宋雙吹卻強迫他擡起頭來,“問問,不好奇姐姐是怎麼猜到這些的嗎?”
宋一問雙瞳微縮,握在宋雙吹手腕的五指收緊,将白皙的手臂勒出了一道道紅痕。
宋雙吹安撫地拍了拍宋一問的手,語氣含笑,“那你說,我為什麼那麼擔心你和林晟宇打起來呢?”
她撥開宋一問的雙手。
宋一問下意識想重新抓住,但宋雙吹已經站起身,聲音從宋一問的頭頂出傳來,“問問,我想保護你的心情和你想保護我的心情是一樣的。”
“所以,我們彼此坦誠可以嗎?”
宋一問說的,和宋雙吹猜得差不多。
“席恕是最後的反派,所以我才不想你和他走得那麼近。”
他不想姐姐走上那條他夢到過的老路。
宋一問擡起頭,眼裡帶着不甘,“既然你都知道,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呢?”
宋雙吹在洗手台上,把剛剛差點被宋一問擦得抛光的蘋果洗幹淨,扔回給宋一問。
“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宋一問不信,“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
“你說的沒錯。”宋雙吹手反撐在洗手台上,語氣裡帶着點恍惚,“我曾經也想過,放棄他,這條路會不會走得更順利。”
她扭過臉,看向吧唧吧唧啃着蘋果的宋一問,“我和你不一樣,我一開始就知道林晟宇是主角。”
不管宋一問的驚訝,她自顧自說着,“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拯救你這個反派弟弟來的。”
“所以之前我的目的隻有你一個。”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人能控制的啊。”宋雙吹撫向自己手臂上的紅色花朵,“如果能輕易放下......”
她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呢喃:“我又怎麼會努力那麼多次呢。”
宋一問沒聽清,但宋雙吹卻沒再說下去了,“總之,既然我本來就是為了拯救而來的,那拯救一個,還是拯救兩個,也沒什麼差了。”
“還是有差别的好吧。”宋一問沒被宋雙吹帶進去,但看到宋雙吹眼裡的溫柔和堅定,宋一問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他想了想,“姐,你有沒有想過搞好席恕和林晟宇的關系啊。”
“什麼?”宋雙吹被宋一問的奇思妙想驚到,“就算林晟宇有主角光環,席恕也不是什麼聖母。”
她能做得最大努力就是,讓席恕不再針對林晟宇。
“雖然林晟宇沒有表現出來,但我還是看得出,他很羨慕我們姐弟之間的關系的。”宋一問忍着惡心,說出“姐夫”兩個字:“姐,體現姐夫對你的感情的時候到了。你努努力,沒準能緩和一下兄弟之間的關系呢。”
宋雙吹:“宋一問,你的大腦細胞數量但凡不是個位數都說不出這麼沒腦子的話。”
她深吸一口氣,“林晟宇是間接害死席恕母親的兇手,這是靠所謂的感情就可以化解的嘛。”
“平日裡讓你少看點腦殘愛情劇,别真被什麼狗屁戀愛鬧包給洗腦了。”
“那不是因為是你演的嘛。”宋一問小聲腹诽,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我有演過這麼弱智的劇嘛?”宋雙吹快速回憶了一下來到這之後拍過的戲,最後确定是宋一問在給她潑髒水。
宋一問扭捏道:“那一點機會都沒了嘛。”
宋雙吹想到之前席恕對她說過的話,“有,林晟宇今年成年了吧。”
“啊,對。”宋一問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回答:“過幾天滿18歲了。”
“我要他在律師和長輩的見證下,承諾放棄席家的股份,并拒絕席淵将來留給他的任何遺産。”
宋雙吹說,“如果做得到,我可以帶他和席恕和解。”
“親如兄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可以讓席恕不再刁難他。”其實席恕早就不再針對他了,但她還是想用這個方法騙取林晟宇的同意。
至少可以幫助席恕,多一分的機會。
“這麼說吧,如果席恕再刁難他,你可以和我告狀,我去替他撐腰可以了吧。”她掀起眼皮,帶着算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