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手上有針眼。
副導演清一清嗓子,“注射器的事可大可小,劇組本着對每位小夥伴的安全着想,慎重内查,既然現在查明,注射器并不出在劇組内部,大家就都别再議論此事了,好好将拍攝工作繼續下去!”
衆人敷衍地應着聲,散去。
副導演叉着腰,舒出一口氣。
該死的注射器,惹來多少麻煩事!
他正煩着呢,又跑來倆人說存在倉庫的機器讓人盜了!
副導演兩眼一黑,倒吸一口氣,龇牙咧嘴地追去查看情況。
樂晴、任原送藥來,來得不巧,人都散得不剩幾個了,倆人隻好将藥運去闆房裡分發。
闆房宿舍裡,陳妙珍收拾着行禮,看到行李箱的網兜裡裝着的注射器,眼神一沉。下一瞬,她就抓一件衣服将注射器蓋住……
任原來送防暑藥,與她迎面相撞,見她拿着行禮要走,想到來的路上聽說的事,想要安慰,也想要挽留,但陳妙珍冷着臉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
孟則承走上醫療車,沒見着姚映書的身影,待命的醫護人員一擁而上,很熱情地請他躺下,給他量體溫、測血壓……
孟則承感覺自己像是被綁架了,剛要起身逃走,就被慈眉善目的護士長按回病床上。
“孟先生,請你配合,姚小姐交代過,一定保證您的健康。”
“唔……她有特意交代?”
“是,姚小姐很關心孟先生的身體狀況。”
孟則承暗喜,乖乖躺好,配合檢查,直到護士長拿出采血管。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防備地抱手胳膊,“做什麼?”
護士長笑眯眯地說:“查血。”
孟則承跳下病床,一蹦三丈遠,“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
逃出醫療車,孟則承趁着天色未暗,在村子裡一面閑逛,一面琢磨:注射器不出在劇組内部,也不出在醫療車……會出自哪裡呢?
村民照常早早吃過晚飯,搖着蒲扇、出門遛彎,三五成群湊在一起,提起劇組那輛醫療車,全都覺得讨厭。
“醫療垃圾是能亂扔的啊?什麼埃克斯病啊,麼毒啊,诶器哎飛啊……染上要爛屁股,爛死人的诶!”
“真是害死人嘞,好在小毛毛沒事……”
“聽說是個女演員帶來的醫療車,哎喲,裝氣派嘞!”
村民們說的全是當地的土話,孟則承聽得一知半解,往旁一看,見着先前與姚映書一起拜訪過的那家的小孩小慶,招手将人叫到跟前,請他當翻譯。
小慶有些木讷地學着舌。
孟則承聽着,皺起眉頭,扭頭看一眼醫療車,心裡生出一個主意。他半蹲下身,按着小慶的肩膀,很認真地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
姚映書一出闆房,就見着醫療車前一片熱鬧景象,孟則承笑着迎來送往,被他攙扶過的老大爺、老太太看他跟看自家孫子似的慈愛親近。孟則承也是一點不生分,和誰都能熱絡地聊上兩句。
也不知說起什麼有趣的事,他先笑起來,帥氣的臉上一片明媚,天上的太陽都不及他耀眼,他一笑,周圍的老人也笑。
姚映書一瞬間想到四個字:人間美好。
她走近些,瞧見醫療車旁挂着的牌子——
【義診】
免費測血壓、測血糖
免費領雞蛋、領紙巾
姚映書一怔,而後失笑。
他說有法子讓醫療車不再是擺設,就是開展義診活動?
老人家見着她,全都笑臉相迎。
“是好心辦這場義診活動的姚小姐嗎?哎呀,真是謝謝你啦!”
“不但人長得漂亮,心底還善良,姚小姐,你是有福氣的人,祝你拍戲順利,越來越紅啊!”
“姚小姐,你這醫療車真好啊,裡面的醫生、護士也好……看着就不像是随便亂丢垃圾的人。”
姚映書被蜂擁而至的誇贊、祝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見狀,孟則承抽身靠近她,笑着替她一一謝過老人們的誇贊、祝福,招手示意任原幫忙應承着,将姚映書帶到一旁,“小毛毛——被注射器紮屁股那小孩兒,家裡有個不成器的小叔叔,從省城回來兩個月,躲在家裡沒出過門……”
姚映書:“嗯?”
孟則承攤手指向醫療車,得意一笑,“情報站。”
姚映書:“你打聽這個做什……”
不等她問完,孟則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去抓“賊”。
拍攝機器失竊,劇組報了案,鄉村沒有監控,警察正在走訪調查。孟則承、姚映書直奔小毛毛家,正好見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騎着一輛遮掩着篷布的三輪車,要将什麼東西運走。
姚映書大喊一聲:“喂!站住。”就要沖上前。孟則承卻一把拽住她,示意保镖去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