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書擰着眉頭,“你拉我做什麼?”
孟則承在她身後,半環着着她,盯着被保镖攔下的毛強,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就别去冒險了,讓人看看,你帶的保镖不是一無是處。”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背上。
姚映書僵着不動,心裡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
走訪的警察聽着動靜,匆匆趕來,将毛強拷上,掀開篷布一看,三輪車上裝着的果然是劇組失竊的機器!
撲在失而複得的機器上,副導演淚流滿面,老梁也拍着胸口,舒出一口氣,機器真讓毛強給賣了,劇組的拍攝進度勢必會受很大的影響,尤其是小演員格外緊俏。
劇組好不容易聯系上的人,隻能來演半個月,都要趕在六月前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這一耽擱,到暑假在影視基地開拍的劇組遍地開花,小演員們多的是選擇,更不會願意來這麼偏的大山裡拍戲了。
機器運回片場,工作人員一邊檢查,一邊說起倆保镖捉賊的事迹。
“專業保镖确實厲害!聽說都是退役的特警,一拳能打死一頭熊!”
“毛強當時刀都掏出來了,憑那兩個快退休的老民警,恐怕搶不回機器來。”
“先前你還說姚老師帶倆保镖,一點用沒有,現在人家可起了大用!”
“我哪裡想得到會有這種事?不過,好在姚老師帶的保镖幫咱們搶回器材,不然一來二去不知要耽擱多久,我家閨女昨天打電話都哭了,就盼着我回去呢……”
孟則承背着手,從旁邊經過,嘴角藏着一絲小驕傲。
“據說那支注射器,也是毛強扔的,那小子染上毒瘾,沒錢了,回家裡賴吃賴喝,前兩天毒瘾犯了,偷了家裡的錢還不夠,就想把劇組的機器也偷去賣掉換錢……”
“我說呢,姚映書帶的醫療車,一看就是很正規、很專業的那種,怎麼可能随便亂扔醫療垃圾。”
确認機器完好,拍攝繼續,小演員卻出了岔子——
由于水土不服,小演員上吐下瀉,整個人都沒精神,根本沒法拍戲,陪同的家長見孩子受苦,想着本來也不賺幾個錢,紛紛想要毀約辭演。
副導演急得嘴上長泡,一個接一個地勸啊,求啊,想把人給留住,可是孩子們的狀态實在太差,留下來拍不了戲、還遭罪。
老梁望着滿是烏雲的天,唉聲歎氣。
姚映書得知情況,想讓營養師幫小演員們調理一下身體,也許胃口變好,水土不服的症狀就會消失。
營養師剛出餐,孟則承就來了,見他想碰打包好的飯盒,姚映書一下拍在他手背上,“不是給你吃的。”
孟則承:“我知道啊,給小演員的嘛,我幫你去送,外面挺熱的。”
姚映書一愣,他……是在關心她嗎?
孟則承将飯盒壘在一塊,用手掌托住,抱起,匆匆去了,像個急着跑單的外賣員。
專業醫護照顧再加營養師調理,沒兩天小演員們陸續好轉,可以繼續進行拍攝,老梁望一眼萬裡無雲的天,如釋重負,不料,忽然一個晴天霹靂!
劇組唯一一個化妝師被蚊子咬到感染,高燒不退、病倒了,而一個個白嫩嫩的小演員,得畫出貼近故事的形象,隻抹兩把泥是不夠的。
副導演抓耳撓腮,想到一個“救兵”,“姚老師帶了專業妝造師的,咱借用一下呗!”
姚映書沒意見。
拍攝終于順利進行下去……
結束一上午的拍攝,工作人員湊在一起吃飯。
“多虧姚老師帶着營養師,調理好小演員的身體,不然咱們的拍攝還真的耽擱了。”
“就你說姚老師帶營養師是搞特殊!”
“化妝師也是用的姚老師的。”
“就你說姚老師的化妝師沒用的!”
“彼一時,此一時,姚老師簡直是咱們劇組的貴人!”
孟則承背着手,裝作路過,嘴角卻已經快壓不住。
轉眼間,姚映書隻剩下最後一場戲待拍。
白苗的結局并不美好——她在夜晚逃婚,奔赴她以為的真愛時,不慎掉入湖裡淹死了。
村子旁的野塘旁,立着一塊牌子:水深危險。
孟則承站在岸邊,緊緊皺着眉頭。
這戲非得實拍嗎?
劇組排除危險的工作人員深一口氣紮進水裡,不一會兒卻站了起來,水深剛到腰的位置。
“還以為真的挺深,就這?再晚兩天拍,怕是幹得腳脖子都沒不過了。”
話是如此說,工作人員仍舊很認真地排查一番,才從水裡遊上來,沖副導演比個“OK”的手勢,“沒問題,可以拍。”
副導演點點頭,讓人準備機器,等天黑就拍。
見孟則承盯着水面,眼睛都不眨一下,金盛拍一拍他的肩,笑問:“怎麼?想下去遊一遊?”
孟則承嫌棄得直搖頭,野塘裡的水多髒啊!下去遊一遭、人都得臭,何況,水再淺的野塘也是危險的,所以——姚映書真的非實拍不可嗎?
金盛搭着他的肩,帶他往回走。孟則承卻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野塘,心中更加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