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自幼在京中長大，說得亦是官話。

自京師城破之後，戰争頻繁，社會動蕩，颠沛流離的生活讓所有人都飽受磨難，士人亦不能免俗。

天子定都襄陽之後，雖然魏定名聲有礙，但仍然聚集了不少追随而來的朝中百官、士人等。魏定的勢力在這亂世之中逐漸壯大，他的影響力不可小觑。

魏定底下好些将士娶了想要向魏定示好的士人之女。這種聯姻的方式不僅鞏固了魏定的地位，也讓他的勢力更加穩固。

今日的壽宴中雖然也有些鄉野出身的婦人，但好歹也能說幾句不流利的官話，勉強讓人聽得懂。這讓交流不至于太過困難，也讓整個宴會的氛圍更加融洽。

林菀與一位鄉野出身的婦人交談着，那婦人雖說話不太流暢，但眼神中充滿了真誠和質樸。

“夫人，今日能來此，真是俺的榮幸。”婦人有些緊張地說道。

林菀微笑着回應：“不必拘謹，大家一同歡樂才好。”

婦人聽了，放松了一些，接着說道：“俺家那口子跟着将軍，日子也有了盼頭。”

林菀點了點頭：“往後的日子定會越來越好。”

忙碌了一圈，林菀隻覺身心俱疲，正準備找一處空閑屋室休息片刻，卻聽見一道清麗的女聲蓦的響起，聲音中帶着幾分熟悉。

“阿菀？”

林菀下意識地朝聲音傳來處瞧去。隻見一個穿着錦衣的少婦亭亭玉立地站在不遠處，臉上帶着幾分遲疑。她的目光緊緊鎖定林菀，似乎在努力确認着什麼。

見林菀擡眼望過去，那少婦臉上瞬間多了幾分欣喜，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腳步也變得急促起來。

林菀盯着她的臉，腦海中快速回憶着，終于記起了她的名字，微笑道：“馨予，好久不見。”

自從她來襄陽之後，倒是見過不少京師的舊人，但萬馨予卻是第一個她曾經比較熟悉的玩伴。想當年林家傾倒之後，二人便再也沒什麼聯系，彼此的生活軌迹漸行漸遠。

沒想到在這高夫人的壽宴上，她們居然能再次相遇。

“阿菀，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瞧花了眼，認錯了人。”萬馨予激動地走到林菀跟前，一雙手緊緊拉着她的手說道，眼中淚光閃爍。

林菀微笑地看着她，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輕聲說道：“是我。”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眼，

“這些年你過得可好？”萬馨予率先打破了沉默，關切地問道。

林菀微微仰頭，輕歎了一口氣：“還算順遂，你呢？”

萬馨予眼神黯淡了些許，臉上的笑容也微微垮了下去。

“也就如此吧。”話語中那幾分自嘲的意味，那未盡之意仿佛沉重的石頭，壓在彼此的心間，無需多言便能領會。

林菀見她神色黯然，知曉她許是也過得不太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