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語塞。
“哼,我就知道。”昭然賭氣道。
“好啦。”秦睿沒好氣道,“别在這貧嘴了,快幫夫人穿好,小心着涼。”
主仆三人從浴房出來,迎面剛好撞上時彧進門,秦睿昭然颔首退下,時彧回身将門關好,免得涼風灌進來,吹到她。
“用過膳了麼?”她問道。
“在元稽那裡用過了。”時彧目光熾熱,直直盯住她的唇,“你去找過淮陰侯了?”
她擡眼,抿了抿唇,點頭道:“嗯,去過了。”
“你...”
時彧剛一開口,就被她打斷。
“你要氣就氣吧,說什麼我都受着,是我自作聰明,自作主張,唔...”
話沒說完,她便被堵住了嘴。
他的舌尖熟練撬開她的齒縫,帶着一絲酒氣,與她糾纏,惹得她頭腦發暈,腿上也沒了力氣。
時彧一把将她橫抱起來,又吻了上去,邊走邊吻,呼吸愈發急促起來。
繞過屏風,将她輕輕放倒在床榻上,與她四目相對。
“我...”她試圖找回理智,“我是不是給你添亂了?”
“沒有。”時彧啞着嗓子,低頭又去找她的唇,“我想...”
想什麼?
她腦子一片空白,沉浸在心跳和歡愉裡,再無法思考其他。
他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她的臉頰,耳垂和脖頸,幾處的皮膚受了熱,渾身都跟着燃了起來。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流光輕聲喚着:“少主公,給您備水沐浴嗎?”
話音剛落,内寝的燭火突然熄了。
流光一愣,“這,這什麼情況?”
還是扶桑反應快,忙将流光捂了嘴拖走。
時彧的動作,終于在解開她的衣袍前停了下來。
黑暗裡,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像浩瀚星辰,朱唇微啟,還有他吻過的痕迹。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這樣賴在她身旁,日日纏綿,什麼都不想。
時彧勉強将這危險的念頭壓下來,翻身坐起。
兩道呼吸慢慢平靜下來。
“我要搬去長安城了。”他輕聲說道。
樂知許撫着胸口起身,似懂非懂,“那我呢?”
“你...”時彧有些說不出口。
他自然是想帶她一起走的,無論到哪裡,他都不想跟她分開,可此行危險至極,他不願她以身犯險。
諸侯還有趙鎮,若想師出有名,便絕不會做出圍了司馬府,綁走女眷這樣的事來。
“你...你留在這裡。”他硬着頭皮說。
回答他的,是無盡的靜默。
半晌,樂知許像是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樂,樂樂...”
“不要這樣叫我。”樂知許擡眼,“少君侯。”
短短三個字,戳得他心口窩疼。
“少君侯今日喝了酒吧?我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隻是以後...”樂知許攏了攏領口,輕笑道,“也是,沒有以後了。”
時彧垂頭不語。
“少君侯搬到長安城,便叫三叔母回去吧,那苦得不能再苦的湯藥,我是一天也喝不下了。”樂知許裝作若無其事,将身下褥子撫平,“今日這情形,怕是您再留宿也不方便了吧,妾就不留您了。”
說完,自顧自朝裡躺下,阖了眼。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時彧歎了口氣起身,門開了又關,最終靜了下來。
樂知許氣得紅了眼。
流光怎麼也沒想明白,剛剛還以為少主公和少夫人兩人洞房花燭,誰知下一秒就被趕了出來。
和扶桑一邊在客房鋪床,一邊偷偷瞥向坐在案前,臉臭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那位。
該不會是有什麼隐疾吧?畢竟這麼多年沒碰過女人。
“明日一早,我們就搬。”時彧面無表情,“告訴他們手腳輕些,不要吵到少夫人。”
流光與扶桑對視一眼。
想到主屋裡還有少主公一些東西,流光問道:“那主屋裡...”
“留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