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昭然小心翼翼上前,摸了摸她的鼻子,“這是怎麼做到的?”
樂知許得意道:“厲害吧?”
“厲害,這下就算是少君侯站在您面前,也是認不出來的。”昭然由衷感歎。
秦睿還是擔心,“即便如此,出門也還是冒險,夫人,您到底是有何要緊事,我和昭然不能替您去辦麼?”
想到就快要見到時彧,樂知許不禁抿起嘴,一臉甜蜜道:“這事兒啊,誰也替不得。”
“噢!我知道了!”昭然見狀驚呼出聲,“您是要去見少君侯吧?”
“嗯!”她重重點頭。
“夫人...”
見秦睿還要勸說,她轉頭拉起秦睿的手,“放心吧,我去見他一面,說幾句話就回來,不會耽擱太久的,而且我都化成這個樣子了,沒人認得出,不會有事的。”
“可是...”
“秦睿,我想清楚了,我喜歡他,我想要讓他知道。”
秦睿看了看她的雙眼,那樣笃定,隻好作罷,“那,我也跟您去。”
“府裡大大小小瑣事繁多,還是你留下我更放心些。”樂知許攬住昭然,“我帶昭然去,我們天黑之前就回來。”
“那你們千萬多加小心。”秦睿不忘叮囑昭然,“照顧好夫人。”
為了掩人耳目,昭然領着樂知許,先去了宿陵邑的西市,兩人裝模作樣,在平日裡采買的幾家店鋪裡,晃上幾圈。
最後到達的是脂粉鋪,昭然手裡攥着口脂,眼神不住瞥向門外,觀察了好一會兒,确定沒什麼形迹可疑的人在跟蹤,這才去拉樂知許的手。
可這一拉,人卻沒動,擡頭望去,她正滿臉震驚,杵在原地。
“怎麼了?”昭然瞧着她面色不對,忙問道。
她卻沒答,楞了一會兒,擡眼看到,适才在身邊說話的小娘子們要走,忙上前兩步将人攔住。
“兩位娘子,你們适才說,司馬大人身中劇毒,至今昏迷未醒,可是真的?”
“坊間都這麼說。”其中一人煞有其事道,“還說司馬府捉到了下毒的人,竟是太尉派人做的,司馬大人親随,到太尉府去讨要說法,正巧遇到皇後娘娘省親,混亂間誤傷,導緻皇後娘娘小産...哎!”
話沒說完,樂知許已經沖了出去。
昭然不敢怠慢,連忙追了出去,沒跑出幾步,卻見向賢從旁沖了出來,一把将前面的樂知許扯住。
待看清容貌之後,向賢尴尬松了手,“抱歉,認錯人了。”
扭頭看到跑過來的昭然,有些詫異,又回頭仔細看了看樂知許。
“向賢。”她帶着哭腔,“我要去司馬府。”
向賢瞬間聽出她的聲音,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他将兩人領至街口,示意二人登上向家的馬車,随後自己也坐了進去,并命馬車調頭,回淄陽侯府。
端詳樂知許的臉很久,這才隐約看出原本的輪廓,他疑惑問道:“樂樂,你這是——”
可她根本無暇作答,急切問道:“聽說他中了毒,到底是不是真的?”
向賢心裡不是滋味,但仍安慰道:“你先别急,雖然傳言是這樣,也不見得就是真的。”
“讓我下車,我要去長安。”
“樂樂,皇後小産,陛下震怒,已經命人封鎖了司馬府,除了查案的官吏,任何人不得随意進出。”向賢道,“即便你到了長安,也是見不到他人的。”
“總會有辦法混進去的,裡面的人總要吃飯吧?”她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可以藏在送菜的車裡,或者,或者别的什麼辦法...不去怎麼知道不行呢。”
向賢聽不下去,“這可是陛下親下的聖旨,你知道一旦被抓住,是什麼後果嗎?”
她搖頭,“那你就祈禱,我不會被抓住吧。”
“樂樂,你一向聰明,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犯渾...”
“那你說。”樂知許擡眼,“以你對他的了解,他若沒事,會讓手下親随去太尉府鬧事麼?會任憑陛下封鎖司馬府什麼都不做麼?”
向賢别過頭,沒好氣道:“别問我,我不了解他。”
“可我了解啊,這一樁樁一件件,就是反常,他就是出事了,所以我才要想盡一切辦法去見他一面。”
“然後呢?”向賢逼問,“就算你混進去,發現他跟傳聞中一樣,昏迷不醒,你又能做些什麼呢?”
樂知許毫不猶豫,“能做的太多了,我可以照顧他,可以把他的症狀帶出來,四處尋醫問藥,可以替他傳信回京兆,找時家人幫忙...”
向賢不死心,“你能想到的,他的親随想不到麼?他能走到今天,身邊怎麼會連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你别傻了!”
說話間,馬車緩緩停穩,淄陽侯府到了。
樂知許也不再多說,起身就要下車,向賢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她回身試圖甩開,“你不用再勸了,這司馬府,我是去定了!”
向賢手上用力,并未放手,直直看了她半晌,終于妥協似的歎了口氣,“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