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狼狽地離開,慕衷情郁悶的心情倒是緩解不少。
結果她臉上的笑容還沒收住,門都沒沒來得及關上,就見又一個男子與慕景行擦肩而過,走進她所住的小院。
慕衷情在心裡狠狠吐槽,這一天到晚的,這慕家人到底還要來幾個啊,能不能都一次性說完,讓她好好安靜一會兒啊。
不管心裡怎麼吐槽,慕衷情還是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将臉上的笑容調整到溫婉模式,也不能怪她變臉速度太快,在村裡工作時常常要給人賠笑臉,無論遇到多生氣的事情,下一秒都能直接轉換成笑容,這已經成為慕衷情的職業習慣了。
“景思。”這位二公子慕景思和原主的關系還不錯,因此慕衷情的态度也較為和緩。
“二姐,我有話要跟你說。”慕景思等到慕景行走出一段距離後,立刻上前悄聲對慕衷情說道,而後拉着她的手腕進屋,關門。
“什麼?”慕衷情一臉懵,在原主的人生記憶中,慕景思并沒有在成親前來見過她,難道是自己的穿越直接導緻從這一刻開始所有情節都要崩壞了?
慕衷情不确定,但她并不希望這麼快就崩壞,畢竟現在的她還什麼都沒有準備好。
“二姐,我帶你私奔吧!”慕景思的臉龐稍顯稚嫩,但說出的話着實驚世駭俗。
慕衷情震驚地瞪大雙眼,等等,這是什麼隐藏的骨科情節嗎?
“景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慕衷情強壓下震驚,問道。
慕景思點點頭:“我知道二姐不想嫁給清王爺,從小二姐就與我說,日後的如意郎君定要是個翩翩才子,不如我帶二姐逃走,正好我也想要去京城外闖闖。”
好家夥,原來是話本看多了。
慕衷情屈指在他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看來你最近閑書沒少看,那課業完成得如何?小心我告訴姨娘你不好好讀書。”
慕景思年紀尚小,性子又跳脫,對于這樁婚事背後的彎彎繞繞沒有過多思考,隻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慕衷情也很是無奈,隻得哄道:“景思,你好好讀書習武,若是我以後受欺負,可是要找你幫忙的。”
慕景思苦着臉說:“讀書我怕是讀不出名堂了,我還是多花幾分功夫在習武上吧。”
慕衷情随口鼓勵了他幾句後,慕景思又高高興興地走了,好不容易閑下來的慕衷情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
彩珠見狀,進屋為她泡了杯茶水:“小姐,您也别太憂心了,左右婚事已定,往後一切小心便是。”
慕衷情搖搖頭:“彩珠,僅僅小心是不夠的,我的命對那些人來說無足輕重,想要活下去,就得讓自己變得更重要。”
彩珠不明所以地望着自家小姐,感歎道:“小姐,自從您醒來之後,似乎與從前大有不同,若是在往常,您縱然心有怨怼,也甚少直接說出口。”
“經過生死,人總是會有些改變的。”慕衷情搪塞了一句。
她望着屋裡華貴的青藍色喜服,難得有些惆怅。
但也惆怅也隻是一瞬,對于注定到來的困境和難題,她深知惆怅和擔憂是無用的。
翌日清晨,慕衷情便被拉到了鏡子前梳妝,古代的銅鏡清晰度并沒有現代的高,但也能看出來鏡中人不俗的容貌。
之前原主喜好素雅,甚少仔細裝扮自己,如今細細描眉塗脂,就連日日相見的彩珠都忍不住驚歎。
“原本便覺得小姐天生麗質,如今看來,小姐可稱得上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啦。”
慕衷情淺笑道:“屬你嘴甜。”
婚服厚重,高高盤起的發髻和貨真價實的珠玉金钗壓得慕衷情連擡頭都覺得困難,但她又必須端正好自己的儀态,這場婚事有太多人盯着,她不想出任何的意外,也不想留下任何的話柄。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走在最繁華的京城街巷,引來無數百姓的歆羨圍觀。
慕衷情坐在花轎上,被颠得有些難受,手中無聊地轉着扇子,每當風微微吹起轎簾時,悄悄望上外面的熱鬧一眼。
然而平靜并沒有持續多久,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騷亂聲,轎子也不複之前的平穩,開始大幅度搖晃,像是轎夫們在慌亂奔走。
慕衷情一下子沒坐穩,手狠狠地撞在轎子上,疼得她吸了一口氣。
很快短兵相接之聲傳來,慕衷情才剛剛揉了幾下手腕,就見轎子裡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的男人,二話不說抓過她的手腕,将她從轎子裡拉了出去,而後将刀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給我住手!不然我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