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什麼都不缺,我好像給不了王爺好處。”慕衷情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兒,雖說她如今的處境完全拿捏在對方手中,但也不代表她就要完全聽從對方的要求。
該争取時還是要争取試試。
大不了在發現不對勁時,及時止損,明哲保身。
秦澈盯着慕衷情的臉,像是在認真思索他們交易的内容。
“王妃昨日說過,要站在本王身邊,此話當真?”秦澈忽而問道。
慕衷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頭皮發麻,但還是點頭道:“自然是真。”
“那麼明日宮宴,王妃便随我一起去吧。”秦澈悠悠說道,“三日之内,本王必為王妃選一個好夫子。”
慕衷情的重點卻不在夫子上,而是問道:“王爺本來是不打算帶我進宮赴宴?”
“昨日大婚,王妃受驚,身子有些不适不能赴宴,這也是人之常情。”秦澈笑眯眯地解釋道。
慕衷情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昨天的事不止是一石二鳥,簡直是一石三鳥。
把一顆很有可能是别人安排進來的棋子,雪藏起來,不給發揮任何作用的機會,這是秦澈能想到的,最和平的解決方式了。
在所有人的計劃中,最無辜最可憐的那個,反而是慕衷情自己。
所幸,慕衷情不是真的慕府二小姐。
“好,隻是王爺要記住,我站在您這邊,若是發生什麼事,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慕衷情說這話時,自己心裡也沒底,畢竟現在誰都不知道她真正的立場,在旁人看來,秦澈就算厭棄她,也不過是因為皇帝罷了。
秦澈聞言也隻是笑笑,并未作答。
慕衷情無奈,知道秦澈也不是個傻的,但她既不是什麼武林高手,更沒有萬能金手指,隻能掙紮求生。
說句實在的,秦澈在慕衷情看來,已經算是好說話的了,不然來一個脾氣爆的,随随便便給她制造一場意外,她也很難逃脫。
想到這兒,慕衷情的樂觀主義又開始作用,心道,隻要還能聽她說話,一切都有翻盤的可能!
兩人說話間,外頭也傳來些許輕微的動靜,秦澈下榻穿衣,喚人将早點拿了進來。
彩珠跟着進屋,為慕衷情更衣梳洗。
秦澈的動作更快,慕衷情坐下吃早餐時,他已經出門上朝去了。
其他下人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事,但慕衷情不信沒有人監視自己。
她邊吃邊裝作不經意地問:“彩珠,你可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分别指的是誰?”
彩珠不疑有他,隻當是小姐像往常一般随口考自己幾句,答道:“小姐,彩珠隻知其意,不知典故。”
慕衷情習慣性擡手拍拍彩珠,就像平時安慰身邊的同事一樣:“沒事,等過幾天王爺幫我請了夫子來,我們一起讀書。”
雖然現在的慕衷情是16歲,但她的心理年齡已經25歲了,看彩珠就像看妹妹一樣。
這個朝代是慕衷情從未在曆史上聽說過的,但用語卻是她所在的那個世界裡的文化,慕衷情不知道該怎麼認知這個世界,那麼讓自己盡快融入的最好方法,就是讀書,了解這裡的文化。
吃完早點,彩珠給慕衷情盤好交心髻,簡單綴以簪花珠钗,仍舊同往常一般素雅。
慕衷情向來不喜歡過度打扮,隻讓彩珠描了眉,在唇上抹點胭脂後便走出了房間。
之前在慕府時,因為身體的問題,慕衷情一直在房中休養,都沒有好好看過這些庭院,如今來到王府,她自是要逛一逛,就當是補償自己工作一年,一次都沒有旅遊過的遺憾。
隻是慕衷情一出房間,身後除了彩珠外,還跟着好幾個婢女仆人。
她也不知道這是王妃該有的排場,還是秦澈故意的。
新來的兩個婢女,一個叫芸兒,年歲稍大一些,看起來頗為穩重,另一個叫喜兒,瞧着的确十分讨喜。
婚房所在的院子叫做水雲苑,打開門就能看到一棵開花了的白玉蘭樹,像流連春日的雪綴在枝頭上,優雅又芬芳。
慕衷情深深吸了一口氣,花香讓她放松不少。
她在院子裡慢慢地散步,除了一些被照顧得不錯的花草,還有一個不小的池子,池子裡是活水,一直連接到院子外。
慕衷情順着回廊一路向前,走過幾座假山,穿過一個拱門後就已經完全不記得來時的路。
就在她迷茫之時,芸兒及時向前一步,說道:“王妃,前面便是王爺的書房了,王爺今早吩咐過,若是王妃有興趣,可以去看一看。”
芸兒一直低着頭,慕衷情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秦澈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不然會讓她這麼自由地到處亂走亂看?
慕衷情雖然不打算演,但也不想踩雷,便搖搖頭說道:“王爺的書房就不必去了,王爺答應我日後給我請個夫子,那我能不能有自己的書房?”
“這奴婢便不知了。”
慕衷情沒有追問,不知就不知,反正在哪兒都能學習,她走了這麼久都沒能把王府逛遍,到時候就算在院子裡支個攤子讀書,她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