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和村裡的叔叔伯伯們一起蹲在地裡吃飯的日子都過來了,她壓根不講究這些。
“走吧,芸兒你帶路,我們回房。”慕衷情也走累了,她以前是能走山路的人,但這個身子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的身體,體力的确是比不上以前的自己。
“是,王妃。”芸兒應道。
慕衷情轉身,準備往回走,一回頭就看到身後的男男女女們都以一種完全一緻的姿勢将手放在身前,微微低着頭,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心裡泛起一些不适。
“你們……”慕衷情頓了頓,“都擡起頭來。”
大家似乎有些猶豫,唯有彩珠膽子比較大,聞言便擡起頭來,在彩珠心裡,自家小姐的人美心善,斷然是不會無故罰他們的,所以聽話就行。
其他人雖有猶豫,但也都擡起了頭,隻是他們維持着身體微微前傾的姿勢,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别扭。
慕衷情便又說道:“都挺直背。”
彩珠又是第一次挺起胸膛直起背的,見她這麼做了,其他人才都有樣學樣。
“雙手放到身側,自然垂下。”慕衷情繼續說。
這個動作是最簡單的,卻是其他人猶豫最久的。
慕衷情也不着急,慢慢地等他們做好心理建設,直到每一個人都以正常的姿勢站在她面前時,她才終于舒了一口氣。
“往後在我面前,就都保持這個姿勢吧,也不必行禮,我看不慣,也不喜歡。”慕衷情從他們之中走過去,“走吧,芸兒帶一下路。”
幾人面面相觑,一臉不解。
芸兒下意識便要行禮,又硬生生止住,僵硬着給慕衷情帶路。
無論怎樣,慕衷情總歸是王妃,他們這些下人不敢随意忤逆。
回到屋子裡,慕衷情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她随手扇了扇,頓覺無聊起來。
慕衷情不懂什麼琴棋書畫,也沒興趣做刺繡手工,這個時代又沒有電腦和手機,完全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後,她将彩珠和芸兒叫了進來,問道:“你們可知,王爺為何是清王?”
這個問題不是人盡皆知嗎?芸兒疑惑地擡眼,又立刻垂眸低頭,随即又想到慕衷情才說過的話,默默地擡頭挺胸。
“王妃,王爺的封地在清州,自然便是清王了。”
慕衷情點點頭:“那瑾朝共有幾州?分别是哪些地方?”
“小……王妃,您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了?”彩珠疑惑地問,“瑾朝自然是分九州呀。”
芸兒也接話道:“回王妃,瑾朝劃分九州,分别是京州,雁州,雲州,清州,桑州,豐州,海州,霧州,西州。”
慕衷情揉了揉太陽穴:“清州是在何處?南方北方?”
“自然是南方。”芸兒答道。
“有多南?”慕衷情好奇道,這對她來說還挺重要的,畢竟她記得在她所看到的未來中,秦澈就是從清州起義的。
“這……”芸兒畢竟也隻是一個婢女,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慕衷情描述清州。
“王妃這麼想要了解本王的封地,何不直接來問本王?”秦澈身着绛紫色朝服,大步走進房間說道,“你們先退下吧。”
芸兒和彩珠立刻又恢複了原先低眉順眼的模樣,默默離開房間,還順手關上房門。
慕衷情站起身,手指在寬大的袖子裡絞着,按照以前看電視劇的經驗,她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幫着王爺換衣服?可是他們也不能算真正的夫妻吧,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衣服都還沒完全穿明白呢,男裝更是一點兒都不了解啊。
所幸秦澈也沒有要她幫自己更衣的打算,他身邊一向沒有多少伺候的人,都習慣了自己動手。
“王妃怎麼突然打聽起清州了?”秦澈走到屏風後換常服,問道。
“王爺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要多了解夫君。”慕衷情避重就輕地說,将主語從清州轉移到了秦澈身上。
可惜秦澈沒那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依然追問道:“王妃想要了解清州什麼,本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慕衷情也隻好問道:“我想了解清州的水土風貌,農戶多種植哪些作物,是幹旱較多,還是洪澇較多,除了種地,還有哪些主要産業……謀生手段。”
秦澈換完衣服,見慕衷情還站在原地,笑着走近:“那麼王妃了解這些,又是想要做什麼?”
慕衷情退後一步,對上秦澈探究的目光,心跳有些加速,卻依然堅定地說:“王爺,您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的,南境與北地都不是安甯的地方,您遲早是要回去的,而我,也是要跟着您回去的。”
見她後退,秦澈便沒有再上前:“聽起來,王妃還真是對本王情深意重。”
慕衷情閉了閉眼睛,似乎是下定決心:“王爺,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