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衷情忽然沉默了,這還是秦澈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野心的冰山一角。
但她絲毫沒有懼怕,反而覺得有些熱血沸騰,甚至都已經幫秦澈想好了一路打到皇宮,把姜喧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的劇本。
“也是,打什麼打,本來都是勤勤懇懇的小老百姓,那你準備怎麼解決這件事?”
秦澈:“那要看,他們希望我怎麼解決。”
“王爺,這些人的命,還能保住嗎?”慕衷情關心道。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隻能盡力而為。”秦澈沒有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他有善心,也有私心,面對這樣的局勢,也未必能做到毫無損傷,“我也很好奇,你似乎很在意他們的性命。”
慕衷情反問道:“難道王爺不是嗎?人命大如天,難道不該在意嗎?”
秦澈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慕衷情的話,隻說道:“猜猜看,是豐王先坐不住,還是陛下先忍不住。”
“我猜姜喧先忍不住,但豐王離這近啊,說不定就直接過來讓你打仗了。”慕衷情随口答道。
秦澈沉默良久:“你倒是膽大,竟然直呼陛下的名諱。”
慕衷情捂住嘴,剛剛說得太順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一點,不過聽秦澈的意思,也沒有要怪罪她的意思,這讓她心裡生出些大膽的猜測來。
可話到嘴邊,慕衷情還是沒敢問,她和秦澈的關系還沒有好到什麼都能說的程度,這般寄人籬下,不得不懂點事。
“這可是與王爺的體己話,還希望王爺千萬别怪罪。”慕衷情插科打诨,試圖蒙混過關。
秦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沒有在意她的逾矩,沒有再說話。
聽着秦澈一向平穩有力的呼吸聲,慕衷情漸漸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慕衷情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
不是士兵們晨起操練時整齊劃一的呐喊聲,也不是秦澈與部下讨論時一貫沉靜威嚴的氣氛。
慕衷情還沒來得及分辨出到底是什麼噪音,就已經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又聽了一會兒那擾人清夢的陌生聲音,她忽地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起身将頭發紮好,拿出了軍訓時的穿衣速度。
就在她剛綁好腿上的綁帶起身時,迎面便對上一個衣着華貴的男人。
這個人她沒見過。
在對方打量她的同時,慕衷情也在默不作聲地打量着對方。
從衣服布料來看,這人出身不凡,尤其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模樣,讓慕衷情很快便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測,如果她沒猜錯,這人應該就是那位屍位素餐,魚肉百姓的豐王。
但慕衷情沒有行禮,也沒有開口。
依着秦澈的性子,明知道自己還在帳内,怕是絕不會讓這位豐王進來的。
所以,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是趁秦澈不注意,故意闖進來的。
那麼,他的目标是自己嗎?他是聽說了什麼,還是,有人告訴了他什麼?
慕衷情心思急轉間,便聽對方率先開口,打破沉寂:“你就是秦澈欺上瞞下,偷偷帶出京城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