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怎麼查都查不出慕衷情的身份,毫無蛛絲馬迹,或許是因為,她的确是慕府二小姐,卻又不是真正的“慕衷情”。
尤其慕衷情說夢話時的那句“古代”,讓他格外在意,如果對于慕衷情來說此時是“古”,那何時為“今”?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所作所為,又是否是因為處于“今”的時間,提前知道些什麼?
秦澈越想越覺得驚悚,他原本不信神神鬼鬼的事情,可如今的事情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按秦澈從前的做法,即便不打算對慕衷情做什麼,也是必須要問清楚的,隻是他也試探過許多次,慕衷情明顯并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真正的來曆……
衷情,你到底是誰,看着眼前侃侃而談,對他毫無戒心的慕衷情,秦澈在心中問道。
傍晚,錦書跟着吳雨來到王府述職,秦澈将學堂之事更仔細地交代給吳雨,慕衷情則是對錦書循循善誘,将那些想法說與錦書聽。
錦書聽完,卻神色猶豫地問:“王妃,這些言論是否太離經叛道了些,我怕其他人……”
慕衷情一針見血道:“是怕其他人接受不了,還是連你都不相信,女子也能堂堂正正地活在世人的眼前?”
錦書低頭不語。
慕衷情沒想到,解放思想的第一關就卡在了錦書這裡。
她狠心揭錦書的傷疤:“你是否也因自己失身,而認為自己往後不配嫁一個如意郎君?過安生的生活?”
錦書擡眼,眼中蓄起了淚:“王妃……”
見狀,慕衷情便清楚了她的答案,她無奈道:“算了,這不是你的錯,這思想課,還是我自己去上吧,你也一起聽課。”
錦書這才點頭。
晚上,慕衷情躺在床上一直沒合眼,等到秦澈回房才坐起身對他說道:“王爺,這幾日我想去折柳巷給姑娘們上課。”
“上課?怎麼,沒能說服錦書?”秦澈問道。
“嗯,我每日下午抽一兩個時辰過去吧,想辦法讓她們都能真正放下心結,隻有心裡的賤籍去了,才算真正脫胎換骨。”慕衷情歎息道,“這事兒啊,還真不好辦,這邊沒解決好,田裡我就沒多少時間去,下午講課,上午還得備課,唉,腦子都要不夠用了。”
秦澈寬衣,坐到榻上笑道:“這也沒法,除了你,怕是也沒人能真正理解你所說的思想改造。”
慕衷情愁得不行:“萬事開頭難,果然是一點兒也急不得,想要兩邊一起開展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秦澈躺下,靜靜地聽着慕衷情講自己的煩惱,半晌後忽然說道:“這幾日,我與你一起去折柳巷。”
他聲音低沉,讓人分辨不明情緒:“讓我也聽聽,你講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