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衷情醒來時便覺得屋内安靜得很。
她起身第一眼看向秦澈平日睡着的榻上,整整齊齊,早已沒有秦澈的身影。
慕衷情愣了一會兒,随後才起身。
她換了便捷些的男裝,又點了幾個侍衛跟她一起出門查探。
城中的告示牌上已經貼上了司嶽連夜寫的告示,慕衷情仔細看了一下,事由和要求都已寫明,沒有什麼問題。
隻是時間太早,很多百姓還未看過告示,也沒來得及口口相傳,傳遍舟安府,因此街上來來往往還是有不少人。
她轉了一圈,來到舟安府衙門口,說起來,來到舟安府這麼久,她都沒見過當地的官員。
此時府衙大門緊閉,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就是太正常了,才顯得不太正常。
若是在往常,并非日日都有大案要審,府衙緊閉也就罷了,可司嶽應當已經将閉門十五日的事情告知,府衙卻還如此安靜,實在有些奇怪。
慕衷情略一思索便道:“走,我們去府衙裡看看。”
說着,她便往一旁的小巷走去,其中一個侍衛連忙說道:“王妃,府衙大門在這邊。”
“我們不走正門,我們去翻牆。”慕衷情摸了摸秦澈給她的令牌,心道,有這玩意在,翻個牆應該沒事吧?
侍衛們面面相觑,都覺得疑惑,這大門不走,居然要翻牆?慕衷情可是王妃啊,這樣尊貴的身份,去翻牆?
但他們沒有提出異議,隻是盡忠職守地跟着慕衷情去找适合翻牆的位置。
慕衷情也不挑,反正靠她自己是很難翻過這高牆的,可是她現在帶了好幾個侍衛,總不能還翻不過去吧。
站在牆邊,慕衷情擡頭目測高度,估計得有兩米多,她看向身後的侍衛,問最高的那個人:“你能把我帶上去嗎?”
侍衛為難道:“這,王妃,若是屬下一人自然是上得去,隻是,屬下無能,無法帶王妃一同上去。”
慕衷情雙手抱臂,思索道:“那要不你們先上去兩個人,然後再來兩個人紮個馬步,借我踩一下,上面的人再把我拉上去,怎麼樣?”
這下不隻是最高的侍衛,其他人也都紛紛面露難色。
其中一人說道:“回王妃,屬下恕難從命,屬下怎能,怎能碰王妃的手。”
慕衷情深吸一口氣,剛想說幾句,想想他們本來就接受了太多尊卑的概念,已經不隻是男女之别這麼簡單,于是又憋了回去,隻把手縮進袖子裡,說道:“那這樣總行了吧?實在不行給我兩塊布我把手裹起來總行了吧大哥們?”
她話音剛落,侍衛們嘩啦啦跪了一地:“屬下不敢。”
慕衷情朝天翻了個白眼,無奈道:“都起來吧,我好好說話,我好好說話行吧,這樣,先帶我翻個牆好不好?”
“是,屬下遵命。”幾人應聲後,其中兩人自覺地站到牆根下,紮馬步半蹲,另外兩個功夫較好的,直接一蹬一跳就上了牆頭,慕衷情簡直想要鼓掌喝彩。
她扶着牆,邊踩到侍衛的腿上邊說道:“不好意思啊,如果踩疼了跟我說一下。”
侍衛們沒有回話,慕衷情擡手,牆頭上的侍衛拉住慕衷情的手腕,一起用力把她拉到牆上。
慕衷情蹲在牆頭上往下看,一時間沉默了,從下往上看時還好,從上往下看就覺得要恐高。
眨眼間,另外幾人也都身手矯健地跳上了牆頭,慕衷情身旁的兩名侍衛拉住她的手臂,直接把她帶了下去。
慕衷情剛感覺到失重,腳就踩在了地上。
不過她這個位置選得還是不太行。
一站定一擡眼,慕衷情就與幾個衙役打扮的人對上了目光。
“這麼巧啊。”慕衷情帶了人有底氣,絲毫不慌,“既然遇到了那請問一下,司嶽在這兒嗎?”
那些衙役也是沒想到這群貿然闖入衙門的家夥敢這麼平靜地和他們說話,互相對視一眼後,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拔刀指向慕衷情:“哪裡來的賊人,竟敢擅闖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