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百花宴是個什麼空前的盛舉,原來就是一堆人圍着一池子的花品頭論足,吟詩作對,無聊得很。花倒是好花,五色的睡蓮點綴着湖面,池子清可見底,有幾尾錦鯉遊來遊去,本來也是良辰好景,隻是我實在緊張,神經繃得緊緊的,所以沒心情欣賞。按照穿越套路,我就是隐形了,事都能砸到我頭上,我得時刻警惕着。
那邊顧詩詩妙語連珠,以宇文堯為首的一衆粉絲一直高呼贊美不已,她也确實是有才華,幾首詩也是像模像樣的。遠遠的,皇上和皇後在涼亭裡坐着,我這早退也不好,就縮在角落裡看戲。這戲倒是真的,聽說為了增加點野趣,宮裡特意請了民間的戲班子來唱戲,台上唱着牛郎織女,我聽着聽着居然聽傷心了。為了牛郎,仙女甘願堕入凡塵,她會不會想家?會不會格格不入?我再看看周圍的衆人,每個人都活得鮮活靓麗,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人生,我呢?我在過着别人的人生,沒有目的,沒有盡頭。台上唱着織女被迫重回天界,我一陣感慨,一時兔死狐悲,想起紅樓夢裡林黛玉的葬花詞,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銷香斷有誰憐。侬今葬花人笑癡,他日葬侬知是誰。”
“雪兒可是有什麼難解之事,怎得如此悲觀?”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這風就是北冥皓辰,今天的他十分招人,穿着白衣薄紗,眉目如星,好一位風流倜傥的多情公子。如果我隻是養在深閨人未知情窦初開的世家女子,一定也能傻傻地被騙得很開心,隻是如今。。。
“辰哥哥你來了,怎麼沒去那邊湊熱鬧。”我指了指顧詩詩那邊。
“小沒良心,從小到大這種場合你都躲在角落裡,哪次不是我來尋你?”
原來,怪不得原主對他死心塌地,他對她的好,真心有幾許?我看了看他腰間的荷包,忍不住多嘴,“這荷包真精緻。”
他微愣,低頭看了看,“我也覺得不錯,上次你說喜歡之後,我專門用來放玉蘭花。”
這回答,話不說全,不算說謊,但是也不算坦誠,我想了想,試探道,“這不像宮裡的東西,又是那個姑娘送給辰哥哥的。”
他笑了笑,“怎麼?雪兒生氣了?那雪兒也做一個給我戴戴?”
我搖搖頭,“你已經有了,就不需要我的了。”
他無奈,“這是和我賭氣上了,”說着從前襟裡掏出一個東西遞到我面前,“瞧,你八歲送我的,我可一直戴在身邊,而且貼身放着。”
我一看,那是一塊通體潔白的玉佩,紋路複雜,做工精細。
【顔雪歌,你在等誰?等不到了,他早就不要你了。】
【你剩下的就隻有這張臉了,沒了這張臉,他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顔雪歌,這個東西,他讓我還給你,什麼意思,不用我多說了吧!】
噩夢裡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我像觸電一樣躲開那玉佩,所以是他嗎?夢裡的那一幕,如果是真的,和他有關嗎?
“雪兒,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臉色突然就白了。”
我慌忙搖搖頭,“沒,沒什麼,隻是,不記得我送了你這個。”
“不着急,現在的雪兒能說話了,自然是最好的,以前的事情,不記得我就慢慢說給你聽。”
那邊顧詩詩也看見了北冥皓辰,不知道和宇文堯說了什麼,一堆人向這邊走來,我心裡有些煩,又不得不應付。顧詩詩嬌滴滴地對北冥皓辰行了個禮,看了我一眼,“原來顔姑娘也在。”
我實在沒心思應付,尤其是一個早就撕破了臉的人,沒好氣地說,“你瞎嗎?我都在這半天了。“
宇文堯又想發作,被我瞪了一眼,許是那次被我打狠了,我又廢了顧奉恩,他居然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