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隻是覺得怪異,沒往深處想。
蘇芒看着大夫逐漸消失的背影,半眯着眼睛沉默片刻,後轉頭看向蘇紫,開口道:“姜大夫的身段……”
她話還未說完,蘇紫心下一震,立刻推開房門,望向屋内。
除了穿着一身白色裡衣,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大夫,哪還有小郎君的身影?
蘇紫臉色大變:“壞了,我們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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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蘇紫和蘇芒的視線,傅筠便迅速轉換了方向,朝着廚房那邊而去。
沒過多久,身後就隐隐傳來一陣喧嚷聲,參雜着淩亂的腳步聲。
擦!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傅筠當機立斷,一把推開廚房旁邊的柴房門,閃身躲了進去。
等到門外徹底安靜下來,他才輕輕打開一條門縫,觀察外面的動靜。
四周一片寂靜,空無一人,看來她們已經往前院去了。
趁她們還沒有折回來的空檔,傅筠趕緊拉開房門,向後院圍牆的位置走去。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圍牆下,擡頭看了一眼牆面高度,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具身體瘦不拉幾也就算了,個子還這麼矮,八成是廢了。
【他才十八歲,還有機會長高。而且隻要你和原主身體契合度持續增加,身材和長相也會越來越接近。】
小巴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原身都快被傅大總裁嫌棄死了,怎麼也得拉回一點好感度。
傅筠對此不置可否,并不會抱有什麼期待。
他轉頭搜尋了一番,在一處牆角看到一塊大石頭,直接搬了過來,放在圍牆下當墊腳石。
後退數十米,快速起跑,踏上石頭之後一蹦而起,雙手緊緊攀住牆頭,借用手臂與腳尖的力量,慢慢往上爬……
爬到一半的時候腦袋上的鬥笠被碰掉了,他心一橫,幹脆不要了,憋着一口氣繼續爬。
好不容易爬上圍牆,卻一眼瞄到圍牆下站着一個黑衣人。
他心下一驚,差點直接栽下牆頭。
好在他反應迅速,一把拽住牆頭凸出的瓦片,穩住了搖晃的身形。
黑衣人聽到動靜,擡眸看了過來。
這人一身黑色錦袍,頭戴束發銀冠,腰纏玉帶,上面别着一枚色澤光滑的上好玉佩。腰側佩帶一把銀色長劍,劍身泛出的清幽的冷芒,與灑下來的月光相呼應,襯得他整個人格外的清冷矜貴。
兩人離得很近,一個坐在圍牆上,一個站在圍牆下。圍牆外面正好是小巷子的出口,空間并不大,月光的照耀下,雙方容貌一覽無遺。
在看清黑衣人長相的那一秒,傅筠呼吸一滞,半晌都沒出聲。
不是他有特殊嗜好,而是這人長相實在太過惹人注目。形形色色的人他見過不少,其中不乏容貌出色、氣質出衆的人,但是卻沒見過容貌如此絕麗,氣質這般獨特的人。
這人五官清絕脫俗,眉眼如墨如畫,墨黑色長發幹淨利落的用金色發帶紮起,俊逸中又透着一絲柔美,英氣與妩媚完美相結合,彰顯出一種獨一無二的絕佳氣質,一時間讓人難以辨别是男還是女。
而最為驚奇的是,不止是絕色容貌讓人震撼,就連身上都無形中散發出一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如此看來,這人應該是擁有天花闆顔值的小老弟。
他身形筆直的站在圍牆下,沉默地看着傅筠,眼底情緒不明。
傅筠打量着黑衣人的同時,那人顯然也在觀察他。
“兄弟。”傅筠開口打破沉默,擡手指了指被擋住的路口:“麻煩幫個忙,挪一挪位置。”
【你搞……】小巴準備向傅筠解釋來人是誰,但又擔心傅大總裁,因為知道對方真實身份,想到原主的死相而迅速遠離此人,那麼隐藏劇情就沒法展開,便暫時選擇了沉默。
“搞什麼?”見小巴話沒說完,傅筠下意識在腦海裡反問。
【沒事,先應付過去再說吧!】
傅筠:“……”
黑衣人聽到傅筠所言愣了片刻,而後冷淡的神色透着些許詫異:“你喊……”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喊我什麼?”
傅筠微微一愣,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屬性,因為他的身形不像尋常男子那般健碩魁梧,而是欣長玉立,聲音也比大部分男性都要溫潤透亮一些。
卻聽對方又道:“姑娘為何不走正門?”
傅筠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穿的是那名女大夫的衣服,為了以防萬一,頭發也用她的發帶随意紮成了高馬尾。
他立刻改口道:“小郎君,麻煩你先挪個位置,讓我下去。”
黑衣人目光定定地看了傅筠片刻,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不過,他最終還是向前走了幾步,讓出了空間。
傅筠松了一口氣,從圍牆上跳下來後,開口道謝:“謝了。”
黑衣人神色一頓,顯然很是詫異,再次看向傅筠:“你對男子向來這麼和善?”
“嗯?”傅筠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深意,理所當然地反問:“和善?這難道不是正常交流嗎?”
黑衣人沉默了,看傅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種奇異的生物。
傅筠被他怪異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問:“為什麼這樣看着我?”
黑衣人這才收回視線,不再多說什麼,徑自走出小巷子。
傅筠雖然覺得這人有些奇怪,但也沒往心裡去,打算直接離開巷子,去街市找一家客棧落腳。
“在我國,但凡看到男子三更半夜在外遊蕩,心裡都會有所芥蒂,你的态度倒是有所不同。”
本以為黑衣人已經離開,他獨特的嗓音卻再次響起,顯然并不是偶然路過這裡,而是來這附近辦事,很有可能是在等什麼人。
當然,也不排除這位小老弟半夜睡不着覺,跑出來散個步。
傅筠不打算逗留太久,正準備跟黑衣人告别,卻見對方已經身姿輕盈的飛上了屋頂,整個身影迅速隐進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