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是……”顧子凡掙紮着想起身。

沐風雲面色有所懷疑：“此話當真？”

沐行雪速度極快得沖去攙扶顧子凡起身，卻死死拽緊了他的手，讓他剛要說出口的話被痛呼代替。

沐行雪：“之前我遇到過這隻狐妖，當時我也有在師兄身上感應到小靈鼎傳來的反應。是吧，師兄？你要是再不說實話，父親會将你活活打死的！”

她望向顧子凡，滿是眼淚的眼眸裡充滿了期盼。

“我……”顧子凡瞳孔微縮。

沐風雲疑惑的眼神望來，顧子凡握緊了拳，艱難擠出來的聲音嘶啞輕不可聞：“是的。”

沐行雪松了口氣，她生怕顧子凡開口說出令人失望的話語。

沐風雲扔下鞭子，坐回主位上皺眉：“子凡，你為何早不說？你要是早點開口，為師在廣場之上就可将那狐妖擒住。本以為隻有妖王吞食了九天神果，沒想到這狐妖竟也有所幹系。怪不得她修為那般低，卻能與豐元那個老家夥糾纏那麼久。”

顧子凡掙脫了沐行雪的攙扶，才低頭道：“小靈鼎對她的感應實在太弱，弟子還無法确認這才沒有禀告師傅。至于在廣場之上，若是我們突然去留下那隻狐妖，怕是會被六合堂瞧出端倪。弟子是覺得甯可放走，也不能被六合堂得到的想法才出的手。”

沐風雲挑眉：“哦？就算你說的這些有理，那這次放她走了，隻怕她會躲起來，往後該怎麼擒住她？豈不是錯失了大好機會！”

顧子凡艱難道：“弟子假裝與她成了朋友，這次幫忙獲取了她的信任。等時機成熟，弟子便能将她哄騙出來，還不會被六合堂那幫人有所察覺。”

沐風雲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沐風雲精心栽培的大弟子，做事這般缜密我就放心了！子凡，為師這次是錯怪你了。不過也實在怨不得為師，你做這些事先也得先通知為師一聲才是。行雪，去我房間裡拿幾瓶上好的丹藥給你大師兄，還有祛疤散血的，但記得可别把我的好東西都搬空了啊。”

後半句帶着打趣意味，明顯他早已知道自己女兒心意并且是贊同的态度。

“爹！”沐行雪嬌嗔一聲，偷偷望了顧子凡一眼，喜滋滋出了堂屋去找藥了。

顧子凡咬咬牙，還是開口道：“隻是師傅，小靈鼎對那狐妖的感應實在太弱，怕是那狐妖跟九天神果無關也不一定。”

沐風雲揮手道：“你不必再說了，就算那狐妖跟九天神果無果也定有蹊跷，甯可殺錯不能放過。據咱們探聽到的消息，國師這幾日便會抵達涼涼鎮，咱們沒多少時間了。妖王那邊咱們目前暫時沒有辦法，但至少在國師來之前得先把那狐妖捉了先。子凡啊，這兩日就辛苦你帶傷上山，把那狐妖先引出來了，你可别讓為師失望。”

沐風雲望着顧子凡的眼神别有深意，顯然并沒有完全相信他們方才說的話。

顧子凡面色白了白，他捏緊了拳頭，垂眸遮掩住内心的思緒，終是道：“是，師父！”

……

火狐狸帶着柳安幾人到達失炎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半路支撐不住睡去的柳安，被狐二喚醒才驚覺身旁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不對，應該說全是妖！

有跟她們一樣做着坐騎來的，也有成群結隊徒步而來。有頭上長犄角，更有屁股長尾巴，身上帶鱗片的。

此刻失炎峰面前的這片平原，已經站滿了妖族，正有序的排隊朝失炎峰山腳下的宮門進去。

火狐狸發出了冷淡的聲音：“好了，都下來吧。”

柳安如夢初醒，趕緊攙扶着狐二爬了下來，華巧兒也落地後，火狐狸抖了抖身子便變幻回了那個一身邪魅的紅衣男子。

狐一不發一言，擡腳朝山腳走去。

柳安幾人趕忙跟上。

到了山腳，狐一并沒有跟那些排隊的妖族站在一起，而是直接走到守衛的妖兵面前，拿出了他的專屬令牌。

妖兵見了令牌，面色立即變得恭敬，側身拱手道：“恭請狐一公子回宮！”

狐一點了點頭，擡腳跨過山門。

緊跟其後的柳安幾人卻被攔下了，妖兵面色不善：“你們幾個怎麼回事？不知道進宮要排隊嗎？”

狐一冰冷的聲音傳來：“怎麼，連我的人你都要阻攔嗎？”

那妖兵一愣，随即馬上解釋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狐一公子的随從。不過大王有令，還請容小的确認一番，即可讓她們進去。”

說完，介個妖兵仔細檢驗了下柳安幾人，确定都是妖族，這才放她們進去。

宮門外，排隊的妖族們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幾人進了山門，轉角走到少人的石階道旁，狐一才停下了腳步：“就此别過，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他沒有回頭，柳安隻看見他瘦削的背漸行漸遠。

柳安心中有些酸澀，或許别人聽的會以為是幾人回去的地方不同，所以分開走，但她卻心中清楚狐一這句話的含義。

一起經曆了這麼多，沒想到也要到了這種形同陌路的境地。

她輕聲回了句：“保重。”

那抹火紅的背影頓了頓，沒多久便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狐二拍了拍柳安的肩膀，眼中是無聲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