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莉深吸一口氣,暗自給自己打氣,邁着大步走向了對面宿舍。
每個宿舍門的右側都有學生名字的銘牌,這個門邊挂的銘牌上刻着“希洛”。
宿舍門虛掩着,姞莉敲了敲門,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
她有些尴尬地站在那裡,身後艾弗森的視線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像針紮一樣。
就在她以為這次協商要無疾而終的時候,姞莉聽見門内傳來一聲巨響,聽起來像是人摔倒撞倒東西的聲音。
姞莉牙一咬心一橫,推門徑直走了進去。
姞莉推門進來,目光很快掃到了倒在地上的青年,而對方也擡起頭,對上了姞莉這位“不速之客”的眼睛。
姞莉錯開視線,畢竟她真的不擅長和人對視,不管和男和女,她的臉都會爆紅。
她下意識快速走上前準備扶摔倒的人起來,結果剛拉上對方的手腕就被對方甩開,這一甩力道之大直接讓姞莉坐了個屁股墩。
姞莉有些懵地睜着眼睛看向對方,希洛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嫌惡:“誰讓你進來,又是誰讓你碰我的?”
姞莉愣了幾秒,然後幹巴巴地道歉:“對不起,我隻是聽見裡面的聲音,剛剛也隻是想拉你起來。”
希洛自己借旁邊床闆的力,坐到了床上,此刻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并不是全世界都像你一樣沒有邊界感。”
姞莉的拳頭攥起,然後站起身來再次鞠躬道歉:“抱歉,不過我來是有事想和你商議,樓上的一位同學想和你換寝室,不知道你意向如何。”
希洛的目光把她上下掃視一翻,然後停留在她清秀但此刻因為緊張顯得有些蒼白的面孔上:“你是艾弗森的家政保姆嗎,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願意為你這樣的人付一千星币。”
姞莉原本就已經很尴尬,希洛的話更讓她覺得局促,希洛的話表明他剛剛聽見了艾弗森跟她的對話。
平時被艾弗森譏諷幾句姞莉覺得沒什麼,畢竟對方脾氣大是衆所周知的新聞,而且最主要的是面對陌生人的惡語相向姞莉還是會心痛幾秒。
姞莉紅着臉,有些倔地站在原地:“所以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是嗎?”
希洛的臉色很蒼白,像紙一樣,但偏偏眸色又黑又深,像是濃重粘稠的墨漿,兩種顔色在他身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有種莫名的攝人心魄的感覺。
姞莉感覺對方像深海裡的海妖,可以眼皮都不擡,神色如常把一個人拆皮剝骨吞入腹中。
希洛沒有管她,反而直接躺到了自己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發出一聲悶悶的:“滾。”
姞莉識趣地退出房門,轉頭就看到艾弗森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顯然對方已經知道了她協商失敗的事實。
艾弗森看着對面的房門冷笑一聲,然後又把目光落在了姞莉身上:“看起來他挺讨厭你的。”
艾弗森似乎不覺得意外,還有心情挖苦道:“不過也不能怪人家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畢竟你也沒有這個資本。”
姞莉移動步子,尴尬地想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離開現在站的地方。畢竟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這裡,被另一個人就自己“真是個值得讨厭的人”大談特談。
艾弗森忽然扯起一抹笑,然後問:“你這學期是被分在了D班對吧?”
姞莉點點頭,但忽然記起因為要幫忙搬東西,所以分班結果她還一直沒有給艾弗森彙報過,那麼現在對方又是怎麼得知她被分到了D班呢。
似乎有些東西不言而喻了。
估計是艾弗森使了點手段,打點她的某一門任課老師,給了她低分。至于為什麼,估計失去助學金的她更好用錢拿捏吧。
艾弗森似乎根本不關心姞莉知道她的分班結果是自己搞的鬼,反而神色古怪,自顧自地說道:“我看上的東西一定得是我的。”
艾弗森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性格有時候偏執的可怕。
姞莉趁機跟艾弗森告别離開,不想再繼續聽對方像是魔怔了的念念叨叨。
艾弗森是他家裡的第二個小孩,他還有一個長他十五歲的大哥,說是他大哥但因為兩人年齡之間的巨大鴻溝,兩人之間交流的模式完全是父子式的。
而且外界傳聞,艾弗森父親準備将他的爵位和大部分财産都留給他的大兒子,而艾弗森估計隻能分到家族的少部分财産。
姞莉聽到這樣的八卦心裡沒有像别人那樣的唏噓,畢竟身處艾弗森的變相霸淩下,她對貴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艾弗森家族就算快破産了,從他們指縫裡漏下來的财富都可以保她這輩子衣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