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薇的目光跟随着他的手指滑動方向,根據表面的魯泊絲想象它在木枝中的整體形狀,看着它們逐漸連接成一個不間斷的完整圖案。
“[中級·療愈]?”
歌斯特:“嗯,從這片起,再擴大範圍往上走,包括嵌在内部的不可見部分則是[高級·療愈],如果魔法杖本身不包括這些紋路,是無法使用對應魔法的。”
艾爾薇看向他給自己的魔法杖,這次不用他引導,她便順利分辨:“[風翼]、[風刃]、[疾影]……”
從初級到高級,清晰可見,期間穿插着一些防禦類的魔法,雖然所涉及的紋路很多,卻仍留有餘地,以便日後有需要自己再往上面添點其他系别的。
這些魔法紋路曾經在她體内,她對此無比熟悉,運用自如。
直到此刻,她才後知後覺地得出一個結論,指着他給自己的魔法杖道:“這個……是為我做的?”
這根魔法杖上的魯泊絲紋路過于密集,明顯與學院給的不在同一級别,可如此完全偏向于風系,不是普通魔法師能掌控的,對于他們而言,涉及全系魔法才更實用。
歌斯特颔首:“最近才做好,名字由你自己來取。”
得到足夠的魯泊絲和找到足以打造魔法杖的特級工器師不難,獲得來自魔獸的特級核心隻要時間足夠也不成問題,最稀有的反而是作為基礎的布蘭博荊棘枝。
它的直徑在8厘米以上,來自第一棵在布蘭博城紮根,如今已将近四百歲的荊棘母株。
一年僅産出兩三枝,如果連年天氣不宜,便會直接停産,哪怕他手裡的錢再多,也要等上一等,強求不來。
“那就叫‘鹿鈴’吧,”艾爾薇說,“可是若我從不曾踏足人類世界呢?這魔法杖做了也是白白浪費。”
她來到這裡實屬意外,連她自己也未曾想到。
歌斯特卻道:“你屬于人類世界。”
以她在魔藥學上的能力,待在地心谷不過是沙海埋金,明珠蒙塵,那裡完全不足以實現她的價值,她生來該站在人類世界巅峰。
這句話與媽媽在自己很小的時候說的相似,比起他們二人所見略同,艾爾薇更傾向于媽媽曾跟哥哥說過類似的話,而他們唯一的面對面接觸,是在七年前。
今天再回想起這些話,倒有種媽媽早已想好要她離開地心谷的意味。
歌斯特不知為何她聽完後陷入沉默,神色凝重,不由問:“不喜歡?”
艾爾薇搖頭:“喜歡,隻是覺得,媽媽有事在瞞着我,或許我該找個機會回地心谷看看。”
“那你是如何成為艾爾薇的?有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嗎?”
“我不太确定,去年薇薇被追殺墜海,那時我仍在沉睡,隻是不知為何看見了她,便救了她,再次醒來已經成為了她。”
至于回去,或許方法可行,但不是現在,她有太多未完成之事,不敢輕易嘗試。
“你在被追殺?”歌斯特皺眉。
這好像繞了回去,她發覺已經完全避不開了,隻能承認:“嗯,或許來自歐賽和蘭蒂斯的騎士團,可能還有魔藥師總會,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他們的身份?”
而果然他終于說出了一直想問但出于種種原因未能出口的問題:“我當然會幫你查,但即便深陷險境,你也從未想過對我坦白身份,向我求助?”
艾爾薇神情微妙,想說什麼終究是止住了,隻怕那些話更紮人心。
歌斯特看她那表情就懂了,不過是覺得他和危險同樣危險。
他沉着臉半晌無話,過了會兒又自嘲似的冷笑一聲。
見狀,艾爾薇底隻能氣不足地指着自己的額頭辯解:“還有一個原因,薇薇的靈魂仍在這裡沉睡,不确定何時會醒,我希望知道我來過她生命中的人,盡可能少。”
歌斯特的情緒沒有半分好轉:“有資格知道的人,并不包括我。”
“沒有下次了,”艾爾薇拽拽他袖子,見他不為所動,她繼續給自己找補,“哥哥,我知道錯了,看我還給你找了顆新的銀曜石,呃,不過,它真的不是我弄碎的,是自己裂開的。”
這久違的稱呼令歌斯特愣了一愣,神色終于緩和。
他曾仔細看過,新嵌的寶石幾乎與原來的一模一樣,甚至被細心轉到了合适的角度,正好能看見那一點銀中金色,這種銀曜石在人類世界被稱為——
“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