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倒打一耙上了?”林歲歲氣得發笑,道∶“難不成我還能下毒害了我爹爹?再說,事發那日,我根本就不在此,你若想往人身上潑髒水也得提前想好理由罷?”
“其餘的我并不知曉,也不敢妄加揣測,可這下毒并不須親自到場,”鄭錦文做出一副害怕的神态,往沈茵萊身旁挪了兩步,道∶“小的先前隻聽聞林姑娘在林府過得并不好,因着庶女的身份,時常被他們打壓,而眼下又将罪責推到小人身上,難免多了幾分猜忌。”
林歲歲着實沒想到這人還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口齒伶俐地道∶“你也不必在此狡辯,事實是如何,去到酒肆探查一番不就明了了?”
“朕看這林丫頭說得不錯,”沈裘冷眼掃視過衆人,下令道∶“去,立刻給朕去酒肆搜查。”
酒肆内的人們正飲着酒,轉眼便瞥見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待馬匹停住後,便陸續從上下來幾位官家打扮的人。
“這……幾位官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店小二頭一回見這麼大陣仗,一時也慌了手腳,急忙上前舔着笑臉相迎。
那官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隻瞅了眼身旁站着的士兵,使了個眼色道∶“去後廚你給我搜。”
“是。”
一衆士兵整整齊齊地應下聲來,随即粗暴地撞開那店小二,直直闖入後廚。
“哎呀......”店小二疼得叫出了聲,但見那些士兵已然闖了進去,縱然心中有一百個不願,也沒那個膽子開口阻止。
“小二,”姑娘在背後輕喚一聲,從腰間拿出幾枚亮閃閃的銀子放至他手心,道∶“若今日有了什麼損壞,這些便算作補償你的。”
“好嘞,您裡邊請。”那店小二得了好處,連聲應着好,便弓着身子将人往裡迎。
一衆士兵在後廚内翻箱倒櫃,連窗外路過的流浪貓也要抓來探個究竟,看是否被其生吞了藏在肚子裡。
鄭錦文杵在門外看着,他面露痛苦,兩手緊張得無處安放,汗液頻頻滲出。
沈茵萊望着他,眼裡滿是擔憂,她捏了捏他的手心,柔聲安撫道∶“錦文,不會有事的,你莫要緊張。”
下一瞬她的手便被人反握住,鄭錦文一臉無辜,低聲道∶“殿下,我非是在緊張,隻是為他們強闖進來,弄壞了這屋裡的東西而惋惜罷了。”
“長官,并未搜到。”
約莫一刻鐘後,一士兵喪着臉走到那官人身旁,低聲彙報了些什麼,又見官人眼神一凜,其餘士兵便立即心領神會地将鄭錦文圍了起來。
“你們要做什麼?”沈茵萊眼疾手快地把人護在身後,質問道。
“殿下,我們隻是得了陛下的準許,例行公事罷了,”那官人冷哼一聲,下令道∶“給我搜。”
“殿下,得罪了。”一士兵隻抛下了這一句,随後便一把将沈茵萊扯開,伸手在鄭錦文身上随意摸索着。
片刻後,那士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面向那長官,道∶“長官,他身上也并未發現藥粉。”
可那官人哪裡願意眼睜睜看着到手的功績就這麼沒了?他繃着臉,幾大步便走到鄭錦文面前,兩人就這麼近距離臉貼着臉。
“你緊張什麼?”他忽地一笑,手指着對方的腹部,道∶“該不會,是藏在這了吧?”
“長官,您莫開玩笑了,”鄭錦文連連後退了幾步,全然不敢直視他的視線,隻悻悻地笑了笑,道∶“我若是把毒藥吃下去了,又怎麼能一點事都沒有地站在這裡呢?”
那官人壞笑道∶“究竟有沒有,剖了你不就知道了?”
“你胡說些什麼?都已經搜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是不願放過他嗎?”沈茵萊擋到他身前,怒視着那幫士兵∶“本公主看今日你們誰敢動他?!”
“殿下,臣不過開個小小的玩笑,吓吓他罷了,”那官人見搜尋無果,又被掃了興,邊揮揮手,道∶“又浪費了老子時間,走,回去複命。”
怎會沒有呢?林歲歲蹙着眉,隻覺疑惑,她先前一直在暗中藏着,分明看見這人往酒裡下了藥,如此短的時間,他又能把東西藏到哪兒去呢?
“大人留步。”
那官人聞言頓住腳步,不耐煩地回頭看着他∶“又怎麼了?”
“大人,小的對此案,亦有些拙見。”鄭錦文垂眸斂目道,語氣頗為誠懇。
“哦?”那官人立刻來了興緻,道∶“說下去。”
管這人是不是真兇,但凡抓個有嫌疑的人回去,他都能撈到一筆好處。
“大人,您也知曉小的不過是個酒肆内打雜的夥計,身無分文,而這迷魂散當為貴重之物,小的怎可能買得起它?”鄭錦文擡起一隻眼看了看林歲歲,接着道∶“可這林姑娘卻一口咬定是在下所為,讓人不能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