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歲思忖片刻,面上顯出為難之色,半晌,假意别扭道∶“好罷,不過你說話定要算話,這食盒可不能獨吞了。”
那士兵哪裡聽得進去她後邊說得話?他當即打開門鎖,臉上的興奮絲毫掩蓋不住,還邊自語道∶
“老子看守牢房這麼多年,見過有姿色的娘們掰着手指都數不完,可如此爽快的,你倒還是頭一個。”
牢門應聲打開,林歲歲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幾步,兩手背在身後,悄聲擰開了瓶蓋。
“美人兒,我來了……啊!”
說時遲那時快,他那張泛着油光的臉一湊近,林歲歲立即揚起右手,将瓶身一傾,手中的藥水盡數朝他潑灑過去。
“我的眼睛!”
霎時間牢房内白霧四起,那士兵捂着眼,面露痛苦地跌坐在地,連連哀嚎着。
趁着他看不見,林歲歲順勢撤下一塊紗布強行塞進他嘴裡,又照着他的脖頸給了狠狠一擊,那人掙紮幾下便徹底沒了聲音。
林歲歲手腳利落地扒下他的盔甲,套進了自己身上。
隻是這衣服着實有些大,穿上去将她整個人都遮了個嚴實,連走起路來都有些許不穩。
“方才的聲音就是從這邊傳來的……”
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林歲歲忙将昏死的士兵推進床底,又搬來床上的稻草掩在其身上,企圖混淆視聽。
“你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呢?”一副軍官模樣的人見了她,質問道∶“這間牢房裡面的人呢?”
林歲歲聞言鎮定自若地走去,手指了指床底的位置,粗聲粗氣地道∶“長官,方才這人想跑,小的就把他打暈拖了進去。”
那官人擰着眉睨她,狐疑道∶“你這嗓子是讓雷劈過了?說起話來怎麼跟個娘們似的?”
他忽地将臉湊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歲歲∶“你是哪來的士兵,我怎麼從未見過?”
“長官,我……”她正欲解釋,卻聽不遠處有一人跑來,還嬉笑着道∶
“我道是怎麼回事,怎的這般熱鬧?”
衆人齊刷刷轉過頭去,隻見鄭錦文手提着一籃食盒,笑意盈盈地朝他們走來。
林歲歲呼吸一滞,忙别開視線,慌亂地垂下頭去。
“審問一個犯人罷了,鄭公子也要插手嗎?”那長官闆着臉,語調中透出些許不屑。
“哪裡的犯人?”鄭錦文一步步逼近,最後停在了姑娘身前。
他語調溫潤∶“長官,這位兄弟看上去甚是眼熟呐,不如讓他脫去衣裳,給我們瞧瞧真面目如何?”
那長官冷哼一聲,看獵物般死死瞪着她∶“不必了,大人有令,凡逃獄之人一概格殺勿論,公子若是懷疑,殺了便可。”
“且慢,”鄭錦文不緊不慢地出了聲,道∶“此人乃妖物之身,隻怕普通的手法并不能将其置于死地,我已向陛下獻去抽妖鞭,三下之内必能使其亡命。”
他說罷,又将視線移向林歲歲,道∶“你們不如先把她押回去,由我來同她叙叙舊。”
林歲歲聞言心頭一驚,視線停留在他手中的瓶子上。
她有些絕望地阖上眼。
——
光照灑在姑娘蒙了些許灰塵的臉頰,林歲歲指尖微顫,猛地驚醒了過來。
怎的又回來了?姑娘氣極,也不問這回是回到了哪個時間,隻默默埋下頭,眼裡覆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死而複生這種金手指到底是誰想出來的?”林歲歲無語凝噎,隻覺此刻倒不如叫她真死了的好。
牆外再度響起一陣腳步聲,她瞥過視線,卻不見鄭錦文的身影。
幾名士兵将她粗暴地從地上拽起,押犯人似的押着她往外走去。
正疑惑劇情怎的變得不一樣了,便聽系統的電子音緩緩響起∶
“宿主,由于您觸發紅色預警次數過于頻繁,所以此次回溯時間在六個時辰之後。”
六個時辰,林歲歲默默在心裡算了一番,那不正是第二日了麼?
照先前鄭錦文所說的話,她現在豈不是正在被押往刑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