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貴三人不遠不近的跟在青衫男子身後,向着聚緣樓的大門挪動。
他們心中各自盤桓,細數着囊中尚能作為估價之用的物件。
月昙亦是暗自思量,她手中緊握的護心丹,雖非凡品,卻不敢輕易示人。
此丹蘊含妖元之力,非比尋常,一旦輕易示人,恐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更怕那法力高強者窺破其中隐秘,屆時非但自身難保,開啟山莊結界,放衆鬼魂投胎的大計也将化為泡影。
思緒紛飛間,他們已行至陰差面前。
陰差面色微沉,透露出對他們三人的微妙不滿,但僅以淡漠之語催促:“速速估價!”
秦富貴先将随身攜帶的金銀珠寶輕輕置于星蘅鑒上,随後解開須彌袋的禁制,讓其落入托盤之中。陳青玄亦不甘落後,迅速将自己的百寶袋加入其中,二人皆希望能以此換取進入聚緣樓的資格。
然而,陰差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屑,淡淡道:“算你們運勢好,勉強過關。”
踏入聚緣樓内,秦富貴三人并未尋見裘子軒的身影,唯見一名神色鬼祟的小厮在樓梯口徘徊,引人遐想。
他們在堂中一隅落座,秦富貴細心地為月昙與陳青玄斟茶,低聲說道:“那小厮怕是裘家的眼線,至于裘子軒是否現身,尚待觀察。”
陳青玄左手端起茶盞,借機擋住外人的視線,朝着月昙和秦富貴示意道:“前方,那位身着天青色華服的男子,腰間懸挂的乃是甯家标志,與慕容家并駕齊驅的甯家。”
月昙秀眉微蹙:“甯家同為醫藥世家,難道也是為了這百靈丹而來?”
“他們該不會也是想要那百靈丹吧?”秦富貴猜測道,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安。
月昙環顧四周,眼神更加警惕:“不僅如此,此間彙聚了衆多醫藥世家的貴客,空氣中彌漫着濃厚的藥香,尤其是進門左手邊第二家,藥香尤為濃郁。”
陳青玄的面色沉了下來:“這些人莫不是都是沖着百靈丹而來?”
秦富貴心中亦是忐忑不安:“如此多的醫藥世家齊聚一堂,難道就沒人懷疑這百靈丹的真實性嗎?”
月昙雖知曉在此刻提起或有不妥,但還是委婉道:“秦大人曾言,百靈丹取用之時,衆多醫者親眼見證,其名聲早已傳遍四海,引來衆人觊觎,亦是情理之中。”
她繼續道:“世人雖不知其真假,但來此探查一番,隻是耗費些時間。若能僥幸競得,其家族勢必聲名鵲起,名揚四海。”
樓梯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打斷了三人的低語,他們不約而同地側首望去,隻見裘子軒緩緩自樓上踱步而下,雙手交疊于身後,指尖輕輕摩挲,眼神中帶着幾分玩味地掃過他們。
“喲,秦兄,總算見着你踏入這門檻了。不容易啊,看來此番你是傾家蕩産來這樓中一坐了。”裘子軒的話語中滿是戲谑與挑釁。
秦富貴放下茶盞,,目光如炬地回望裘子軒,冷冷道:“裘子軒,你我之間,無需虛僞的客套。你我恩怨,彼此心知肚明,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裘子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靠近他們桌旁,壓低聲音道:“秦富貴,你以為我願意與你稱兄道弟?笑話!幽冥幻雲傘之事,我銘記于心,這筆賬,遲早要算。”
話落,他故意提高音量,佯裝委屈道:“秦兄啊秦兄,你設計诓騙于我,竊取家中至寶幻雲傘,我皆萬般忍耐,卻未曾想你竟不顧情誼,幾句笑談就如此動怒,真是讓人心寒。”
此言一出,堂中頓時嘩然,衆人紛紛投來好奇與探究的目光。
月昙在桌下緊握秦富貴的左手,心中對裘子軒的厭惡更甚。若非此刻有要務在身,她早已按捺不住,要替秦富貴讨回公道。
裘子軒見秦富貴不為所動,自覺無趣,便輕挑嘴角,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警告:“秦富貴,你可要小心了,夢靈渡内,生死有命,他們可不會為你的安危負責。”
即便面對裘子軒的威脅,秦富貴三人依舊面不改色,穩如泰山。裘子軒見狀,隻得無趣地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聚緣樓内人來人往,有人因占得一襲榜位而歡呼雀躍,也有人因未能入圍而黯然神傷,甚至淚流滿面。
正當三人感慨萬千之際,一名身形魁梧的陰差大步流星而來,每一步都伴随着陣陣陰冷的寒風。
“三位,請再次驗證身家。”
陰差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秦富貴不解地問道:“我們已在門外完成估價,為何此時又要重新來過?”
陰差并未顯露出絲毫的不悅,反而耐心地解釋道:“樓中有令,價高者方可進入樓中參與拍賣。如今三位已接近末位,若無法進一步提升身價,恐怕隻能遺憾離場。”
無奈之下,秦富貴與陳青玄隻得再次解下腰間的儲物袋,準備進行新一輪的估價。
陰差恭敬地上前,手勢輕揮間,桌上的茶點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熟悉的星蘅鑒。
值得注意的是,周圍并未設置任何結界。
一切盡在衆人眼中!
陳青玄眉宇間流露出憂慮:“難道此刻無需再設結界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