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除了一場僞軍有驚無險的檢查外,行船還算順利。
在路過巢縣時,突然有一條警船靠上來。加速逃走,不現實,趙船長隻能命令停船。
上船來的是一個日本軍官與五六名僞軍官。問了些例行的問題:船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然後再看看乘客的資料,就走了。
不管多順利,船至少還要有六七天的時間才能抵達重慶,旦願一路平安無事。
吃過晚飯後,蔣浩然扮成水手敲響了白醫生的門,三四分鐘後,才聽到開門聲,半開的門縫裡探出半張臉出來:
“找哪個?”白醫生沒好氣地問。
“對不起,白醫生,我是船員,船上有個女乘客忽然肚子疼,想請您看看去。”這個醫生肯定有鬼,這麼鬼鬼崇崇,房間裡肯定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跟那個被害的水手有關。
白醫生聽完,忙把門關上。蔣浩然就聽到屋裡有關什麼開什麼的聲音。不一會兒,白醫生再次打開門。蔣浩然想趁他開門關門的時間裡,能看到點屋内的破綻,但也完全不能夠,白醫生開門關門都極為快速,似乎十分擔心“水手”會看到屋裡的真相。
“帶路吧。”
“水手”走在前面,白醫生走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一個女客的房間。這個女客背靠牆壁,聽見醫生進來,慢慢地坐了起來,她滿臉通紅,白醫生一看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發着高燒,叫水手止步,“如此高燒,小心是傳染性肺炎。”
白醫生自己戴上口罩,将一隻體溫計塞入患者頸部,同時,拿出一種小藥片,讓病人服下。做完這些後,取出體溫計,白醫生略感心蔚地點了點頭。“孩子,不用擔心,可能隻是普通的水土不服。好好休息,打開門與窗,保持室内通風。”說這些時,他臉上始終是冷冷的表情,就像一尊說話的僵屍。
在趁白醫生給女客檢查,我跟蔣浩然進入白醫生的艙房,打開床裡的大箱子,裡面裝着一隻白兔,兩隻長耳朵微微顫動着,渾身的毛潔白幹淨。
雖然搞清楚了白醫生行為怪異的原因——不想讓人發現他帶了一隻兔子上船來,而這隻船是禁止攜帶任何動物上船的。但他的嫌疑還是不能完全排除的。一定要依然對他重點關注。
畫家李純然的行蹤已調查清楚,這幾年,一直旅居香港,最近才回的梅城,完全不滿足前四十四起謀殺案的時間與地點要求,他的嫌疑完全可以排除。
“我們絕不能坐等兇手再次作案,必須主動給他安排作案時間。”蔣浩然小聲地說。趙船長與我會意地點了點頭。
船已駛到鄱陽湖,據說,這裡還沒有建立僞政權,小鬼子自然無暇顧及江上的商船。當天夜裡,趙船長命令所有水手一律休息,第二天才發動船隻,今天晚上,大家可以放開肚子吃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