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
安嶽眼眸深處似閃着星光,驚喜地打量着阮諾,右手撫摸在她頭頂,順着後腦勺的馬尾辮捋了又捋。
她就說剛見到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真的認識。
這個世界真小。
阮諾扁着嘴委屈的都快哭了。她的童年除了爸爸媽媽,唯一的一束光就是當初送給自己小兔子的安安姐姐。在她獨自一人孤立無援的時候,像個天使一樣從天而降,用善良和溫柔擁抱她,不論過去多少年,她都記得那天午後她帶給自己的溫暖,這支撐着她走過一年又一年。
每年的生日願望,她都會向天許願,保佑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如果能再見到安姐姐那就更好了。
在自己十八歲生日這天,夢想果然實現了。雖然這個世界危險叢生,但她能見到安姐姐已經很滿足了,還能在危急關頭保護她,好開心。
“竟然長這麼大了,變漂亮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安嶽揉着她頭頂感慨。小兔子成了大兔子了,而且還這麼勇敢,也不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你後來過得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好好對你?”安嶽說的是阮諾的領養父母,畢竟還有外人在,這是阮諾的私事,得顧忌一二。
“你們還續上舊了。”韓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沒想到這個阮諾竟然和她認識,這要怎麼殺。
安嶽收起笑臉,緩緩擡起眼皮直視她,那雙深情桃花眼此刻沒有任何溫度,像冰凍千尺之下的寒冰,冷得韓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你……你要做什麼?”身體腎上腺素激發起來的亢奮恨意在時間的流逝下慢慢回歸平靜,此時的韓露才後知後覺出一絲害怕和說不清的恐懼。
“我沒有義務要為你們的錯誤選擇買單。如果不解開副本破解規則,那我們所有人現在已經死在岩洞了。”安嶽心中雖對他們有愧疚之心,但和自己的生死相比,她隻能保證做到不利用他人,不落井下石,像今天這樣陰差陽錯是她無能為力的,如果要算賬,大家都應該恨“九重天”才對。
自己不是什麼聖母,别人都要殺自己了,還能笑臉相迎的和對方做朋友。她會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适當的幫助别人,但讓自己因為不相幹的人送命,那不好意思了,恕她無法做到。
韓露心口憋着的那股恨意逐漸減少。其實她也知道,安嶽是為了破局才積極尋找線索,以至于在不知道聖詞威力的前提下呼喚出聖人。她不應該怪到她頭上。
可興才死了啊……
韓露眼眶重新變得濕潤,她也不明白了。那誰又來把她的男朋友還給她。
看着對方失魂落魄無聲流淚,安嶽心情複雜。被卷入這場無差别死亡的詭異世界裡,死亡,誰都不能幸免。
“盡快想辦法出副本,不然我們就得命喪黃泉了。”安嶽重新振作起來,對阮諾萬兩道。
危機過去,萬兩懸着的心回落。他還真怕韓露把她給殺了,那樣連通關的希望都沒有了。
當時安嶽說出這個副本的規則是食物,并列舉了一系列事情給衆人解釋,他除了無比震驚就是欽佩。連老手都栽了,隻有她還能保持沉穩冷靜,想方設法尋找破局規則,萬兩就覺得這把靠她,穩了。
“楊國棟和朱嬸都死了,沒人再逼迫我們吃他們做的午飯了,不過那午飯真的挺香的……呸呸呸!”萬兩後怕,這飯菜真是有毒,“飯我們可以自己做,這樣就避免了一條規則。”
安嶽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V:“關鍵是第二天,聖人中午十二點來,我們要怎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抓的同時,還能破局。”
“躲進聖泉的岩洞能保住,可……”一說起岩洞,衆人就想到那是聖人的旱廁不由一陣惡寒,還有聖泉底的一堆屍骨。
安嶽垂下眼睑,牙齒輕咬下唇思索:換位思考,如果我去菜園摘菜,去家禽院子裡選今晚的肉菜,要怎樣才能不被選擇。
菜的話,未成熟,生蟲,打了農藥,都是可以暫時不吃的理由。肉呢,沒長大,家禽生病?
總不能自己捅自己吧。
蓦地安嶽靈光一閃,有個辦法估計可行。
“我有個方法,就是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
兩人一雙雙眼睛期盼地望着她,安嶽抿嘴:“就是這方法可能有些膈應人。”
萬兩無所謂道:“怎麼膈應人都無所謂,保命要緊。”
安嶽露出苦笑:“還記得當時我說我們向一個小男孩打聽聖泉的情況嗎,他說村長帶領他哥去聖泉沐浴聖水,我們現在知道那其實是對外的一種說法,實際是選擇祭祀用的村民。”
“但他還說了一句話,那就是每年他哥都會喝聖水。這和楊翠花說的不謀而合,沒被選中的人喝一杯聖水躲進岩洞就不會被選擇。”
“我當時還奇怪如果聖人出現在後山,那他肯定也會看到村裡的人,為什麼不選村裡的人。”
“因為他們都喝了聖水。”
“沒有哪個人能忍受自己的食物裡有糞水,所以喝過聖泉的人不會被選擇。躲進岩洞隻是個雙重保障。”
萬兩忍着惡心結巴道:“你,你不會是想讓大家喝,喝聖水吧……”
安嶽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想喝我也不攔着。”
“還是……還是不喝了吧。”萬兩人都麻了,他不想喝别人的糞水啊,太惡心了,“可是不喝是不是會被選走?”